“淺兒?大婚?”明敏的神色有些茫然,待看見云黛,立即高興起來,“黛兒,你回來啦?”
眾人:“…”
明修文拉住顧承安問:“你娘是怎么回事?”
顧承安強忍傷心,低聲與他說了幾句話。
明修文面露震驚之色。
妹妹比他還小許多,怎么就能老到得了癡呆癥的地步了 承安嘆道:“舅舅不要傷心,黛兒說,事已至此,咱們只能想開些。”
“唉。”明修文長嘆,“人生不過百吶,到了我們這個歲數,土埋脖子了,也沒幾年活頭。哪有什么想不開的。”
“父親,今兒大喜日子,別說這樣喪氣話。”明經輕聲勸。
“對,好日子不說這些。”明修文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看見妹妹神色茫然的模樣,不由心頭酸楚。
云舞說:“看來母親是有些累了,這樣吧,我送她回去歇著。”
云黛點點頭,吩咐人過來,扶著明鏡。
余下眾人接著喝酒。
氣氛又逐漸熱烈起來。
云黛環顧四周,除了孫氏在家要帶小孫子走不開,安好懷孕妊娠反應重來不了。其余人都來了。
月夕也帶著孩子來了。
她甚至還看見了坐在對面的靳嵐和紅豆。
紅豆一直朝她看,眼睛紅紅的,似乎很想過來跟她說話。
但云黛正陪著娘家人,她也不好過來。
云黛問明經:“大哥,怎么沒看見萱萱?”
“她說有事走不開,請我幫忙帶了禮物來。”
云黛點頭,沒說話。
她這些年遇到過太多人,太多事。
唯有明萱是她認為的真正的苦命人。
前半生,她所嫁非人,被趙元齊連累,落了個弒父的惡名,隱居在娘家,誕下魯王遺腹子,受到多少非議。
好不容易明誠慢慢長大,她也開始走出侯府。
可誰知,明誠卻是個叛逆的,因為求娶幼兒不成,便離家出走。
這也就罷了,男孩子,又是會武功的,出去闖蕩一番也好。
可是明誠竟跟了小二,如今是小二手下第一員大將。
至于那個駱奇駿,因為逼迫云黛和秦王跳海,被小二知道后暴怒,除以五馬分尸之極刑。若非身邊人勸阻,甚是還要誅了駱奇駿九族。
明誠聰明,有城府,武功也不錯,學東西很快。
他跟著駱奇駿歷練過后,在軍中升職很快,如今已經是小二的左膀右臂。
兩邊一旦真正發動大規模戰爭,明緯和明誠這對親舅甥,便要兵刃相見。
明萱如何能忍?
她生氣,傷心,憤怒。
她悔恨萬分,當年自己為什么要一意孤行,辛辛苦苦這么多年,養了個白眼狼出來。
如果當年,她能聽從勸告,打掉這個孩子然后再嫁,也不會比現在過的更差。
她現在有些抑郁,完全沉沒在了侯府后院里,別說侯府的門,連自己的院門都不再出。
似乎要把自己變成侯府深深后院的一抹孤影。
大家都擔心她,輪番去勸她,可是她自己終究是無法想得開。
這種場合,不必說,她也不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