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紓怔了下,坐著沒動,而是重新看向夜色。
桂花香味在鼻端漂浮著,初秋的夜風清清涼涼。
花很香,月很美。
那人在不遠處安然入睡。
一切,都很好。
趙紓閉了閉眼,良久后,睜開眼,站起身,走到云黛面前,垂眸看著她的睡顏。
她睡著的樣子特別恬靜。
臉頰微粉。
讓人很想伸手戳一下。
趙紓看了許久,伸出手指——
在即將接觸到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頓了頓,最終改為抬起手,把落在她鬢發間的一枚玉蘭花瓣摘了下來。
他捏著潔白的玉蘭花瓣,放到眼前端詳片刻。
神色怔怔的。
這時遠遠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傳來。
隱約是在呼喚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娘娘——”青衣捧著披風,穿花拂柳走過來,看見靠在廊下的云黛,急忙加快腳步跑來。
不遠處枝葉搖曳,沙沙作響。
青衣朝那邊看了眼,覺得似乎看見了一道身影,但夜色太濃,并不真切。
她沒有在意,看見云黛身上裹著披風,松了口氣,彎腰輕輕推了推云黛,輕聲說:“娘娘,娘娘快醒醒。您怎么睡這兒了?”
云黛睜開眼,睡意甚濃,聲音略啞:“哦,青衣啊。”
“娘娘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睡著了?夜里涼呢,若是著涼怎么好。”青衣看見旁邊擺著酒酒杯,心想娘娘向來克制,不輕易沾酒,今夜竟獨自在這里喝酒,想必也是因中秋之際,心有所感。
她扶著云黛起來,笑道:“娘娘叫奴婢好找。”
云黛站起身,搖了搖頭,想起之間的事情,轉頭朝周圍看了圈。
已經不見了秦王的蹤跡。
趁著自己睡著了走掉了?
真是…
云黛搖搖頭,覺得頭略痛。
雖說是果酒,喝多了還是會上頭。
青衣笑道:“娘娘找什么呢,可是有要緊東西丟在這里?奴婢找一找。”
“啊,也沒什么要緊的。好像丟了個人。”云黛搖頭,“走吧,回鳳儀宮。”
青衣責備道:“娘娘以后想喝酒,在鳳儀宮多少喝不得。這里受涼了可不得了。”
“啰嗦。我又沒醉。”
“若是出什么意外怎么好呢。”青衣絮叨著,“剛才奴婢到的時候,看見那邊樹叢里有動靜,也不知是狐貍還是什么。”
“狐貍?”
云黛好笑,扶著青衣的手,朝鳳儀宮的方向走去,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看來秦王并不是自己走掉了,而是看見青衣找過來才走的。
雖然被攪了清靜,酒也被喝光了。
但與秦王聊了聊,那份傷秋悲月的心,也就淡了許多,心情也好起來。
回到鳳儀宮卸妝沐浴后,鉆進被窩里蒙頭大睡,一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齊筱和靳姍來請安,活生生等了半天。
靳姍也抱怨了半天。
云黛不理會她們,起來后,慢騰騰的穿衣服,懶洋洋的洗漱梳頭發。
穿戴整齊后,來到外間,她們兩個請安后,保興送來一個帖子,說過幾天是小婓兒的百日,邀請皇后娘娘去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