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看他一臉病容,也不想說太多,讓他分神。
明敏回來了,她的心也就定了。
只是,除此之外,她最無法釋然的是莊云舒說的話。
她說根本就沒有什么拿蠱蟲虛名的法子,即便用了,人也廢了,變成了個蠱蟲的傀儡。
雖然莊云舒是在意識混亂的狀態下說的這話,可云黛思來想去,覺得這個說法,比什么分享壽命的話靠譜多了。
畢竟連慧遠大師都不認可。
云黛覺得郁悶,并不是因為莊云舒說謊。
而是那種,希望落空之后的巨大的失望。
這樣的心情,實在難以言說。
她雖然難受,很想找人說一說話,但也不能對病著的趙元璟說,徒增他的煩惱。
他才稍微漸好一些呢。
“…黛兒,說話呀。”趙元璟搖了搖她的手腕,看著她。
云黛輕輕吸了口氣,轉身露出笑容,道:“雖說人都找著了,可罪魁禍首還沒抓著呢。我這心里難免有些不爽利。皇上您說,這天下竟有人敢公然與我作對,我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趙元璟笑道:“你啊,還是小孩子氣性。前些日子,小皇叔不是才鎮壓下一波造反的匪民嗎?他們尚且敢與朕,與朝廷作對。怎么就不能有人與你作對?”
“話雖如此,總是不能甘心的。”
“與朕說說,發生什么事了。”
“你才吃了藥,還是閉目養養神吧。看你這臉色,太難看了。”云黛說道。
“朕難看嗎?”
“我是說臉色不好。”云黛笑道,“你也小家子氣了,愛多心起來。”
趙元璟道:“朕睡了這半天,哪里還睡得著,你與朕說說。”
他拉她坐到身邊。
看他溫柔淺笑的模樣,云黛也有些舍不得走開,便笑道:“那好,你安穩躺著,我說給你聽。”
她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遍。
包括她為了吃下陸家,以莊云舒為餌,讓陸一平進京,以及顧承安和顧承寧的失蹤,明敏的受到牽連。再然后她去牢房灌醉莊云舒問出碧螺山莊,最終秦王找到他們的整個過程。
說的很清楚,只隱去了她與莊云舒之間關于蠱術的那部分。
這件事帶給她希望,如今也給了她最大的失望。
她倒不是不敢說,而是不想提。
實在太失望了。
說給趙元璟聽,他大概也會覺得鬧心。
原想著這個法子,雖然不靠譜,起碼可作為最后的退路。如今看來,什么都不靠譜,至于靠自己。
趙元璟聽完她的講述,便把秦王傳進來。
趙紓進來先行禮,看見皇帝雖然面容還蒼白帶著病態,但神智清明,精神挺好,也就放下了心。
“今天多虧了小皇叔。”趙元璟說。
“這是臣分內之事。”
叔侄倆關系不比尋常,也不必說那么多客套話。
當初趙紓病著的時候,戰事緊急,趙元璟身為皇帝御駕親征。如今皇帝病了,趙紓也責無旁貸。
他們倆之間擁有絕對的信任和默契。
趙元璟問:“剛才朕已經聽皇后說了經過。小皇叔在碧螺山莊,沒有抓到陸一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