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寧扶著月夕坐好。
君月夕笑道:“我都為哥哥發愁多少年了。哥哥都三十了,在別人家,孩子都十幾歲了。父親年紀漸大,他再不成親,家主之位也沒法繼承。我之前還納悶,到底什么樣的閨秀,能入哥哥的眼。”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
其實,之前她一直以為哥哥喜歡皇后娘娘…
這話如今是不敢胡說了,但她也沒想到,哥哥真正喜歡的竟是個戲子。
難怪這么多年一直也沒答應成親呢。
若不是皇帝賜婚,族里那些老家伙,死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
如今好了。
一切的難題都解決了。
云黛說道:“再過半個月,你哥哥嫂子就進京了,到時你也該生孩子了,這是好事。”
君月夕滿面喜色。
云黛道:“承寧,帶她回去吧,天要下雨了,路上滑,小心些。”
顧承寧應了,道:“其實我還有件事,想跟娘娘說。”
“什么事?”
“是商號的事。我發現,近來咱們商號貨品的銷量有所下降。”
云黛果然在意,問:“下降程度如何?”
“京都這邊總號暫時還好,受到影響不大。但各地分號,這個兩個月來的銷量卻減少了三成。”
三成,對于云記這樣龐大的商號來說,已經是個很大的數字。
這樣的損失,便是云記也無法承受。
云黛皺眉問:“怎么回事?這幾個月…除了南邊廣元之地的水災,沒有別的大事發生。商號在廣元的分號不多,不至于會受到這么大的影響。”
顧承安道:“娘娘說的沒錯,的確與廣元的水患無關。大哥察覺到后,就立即讓我去調查緣故。原來是有一家名叫廣隆的商號,在與我們云記競爭,短短半年時間,已經侵占了我們三成市場份額。”
這些詞兒,都是素日從云黛那里學來的。
云黛道“廣隆商號?半年前才開的嗎,竟有這般實力,可查到了背后的東家是誰?”
“查到了,是湘水陸家,陸奕平。這個陸奕平本是大鹽商。財力雄厚,廣隆商號里的東西,完全就是模仿咱們,但價格更加低廉。”
“我說過,云記不可能一直處于霸主地位,遲早會有競爭者的。咱們怕什么。”
“之前也有幾家試圖與咱們競爭,但實力大多不行。唯有這廣隆商號,短短半年便十分興盛。如今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們云記的生意。”顧承安皺眉,“我和大哥算過,照這樣下去,再過三個月,我們的利潤甚至不夠支撐工坊和伙計們的費用。”
這些年云記是賺了不少錢,但大部分都花掉了。
之前是朝廷戰事,后來是支援北齊和九黎,這兩年是應付頻繁發生的各地災荒。云記的流水金額很大,賬面上的利潤卻剩不下多少。
這幾個月云黛在搖光山蓋道觀,為了讓和尚廟搬走,已經花了一大筆錢。正在進行中的道觀,又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這筆錢都得從商號的利潤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