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還算順利,除了明敏和冷如霜這對師徒,中途發生過幾次小小的沖突。
冷如霜對明敏是一片孺慕之情。
否則也不會跟著云黛千里迢迢來君山城。
路上打尖休息的時候,冷如霜試圖去與她親近,但明敏表現的卻很冷淡。與對云黛的態度沒什么區別。
途中有幾次,她借故拖延,想要延遲進京的時間。
云黛現在有求于她,不愿與她發生什么沖突,但冷如霜卻看不下去,勸不了就吵。
吵了幾次,冷如霜氣的也不想理師父了。
“都說老小孩兒,師父如今年紀大了,怎么越發任性起來?簡直說不聽了!”
冷如霜很煩惱,忍不住跑去跟云黛抱怨。
云黛剛睡醒,抬起袖子壓下一個哈欠,道:“依我看,你師父這情況只有三個可能。第一,更年期,第二,老年癡呆癥。如果都不是,那就說明她一直都是這種人,只是你跟在她身邊的時間不長,還不夠了解她罷了。”
“更年期?老年癡呆?”
“所謂更年期,就是人到中年,沒了月事后,激素水平發生變化導致的植物神經系統紊亂等生理心理變化。”
冷如霜被這一長串從沒聽過的詞匯砸暈了,訥訥問:“那會如何?”
“會焦慮,抑郁,頭疼,失眠,脾氣暴躁。”
“哦…”冷如霜想了半天,“師父只是冷淡,倒是沒有頭疼暴躁之類的…娘娘剛才說的老年癡呆是怎么回事?”
“阿爾茨海默癥。”
“什…么?”
“你見沒見過,七八十歲的老人,變得失憶,癡癡傻傻的?”
“這倒是見過。”
“那就是了。”
“這么說,這是一種病?”冷如霜好奇的問,“我以為人太老了就會那樣的。”
“當然不是。”
“師父才五十多,不可能的。而且她看著也不傻啊。”
“那就是她本性如此了。”
云黛不太在意這件事,又打了個哈欠,探頭到馬車外面,“保興,我想喝酸梅湯。”
保興應了聲,從裝雜物的馬車里取來一只壺,朝一只玻璃杯里倒了半杯酸梅湯,捧著過來。
云黛道:“給如霜也倒一杯。”
保興依樣給冷如霜一杯。
冷如霜喝了口,酸溜溜,涼絲絲。
也不是尋常那種冰冷。
她探頭看了看,發覺裝酸梅湯的壺有夾層,里面裝著酸梅湯,夾層里塞滿了冰塊。
這樣既能保證酸梅湯一直涼沁沁,又不至于過于冰冷。
“真夠講究的。”冷如霜笑道,“出門在外,還能伺候的這樣精致和周到。”
云黛笑道:“其實也沒什么難的,雖說是夏季,從當地的富戶手里買些窖藏著的冰塊就行了。”
冷如霜又喝了一小口,問:“娘娘,我能替師父討一杯嗎?師父也是怕熱的人。”
云黛笑道:“你們這一路吵好幾回了吧,你倒是一直惦記著她。”
“畢竟…師父當年救了我,還教會我一身本事,在我心里,是比父母還要重要的人。”冷如霜看了眼云黛,“娘娘,對不起,我不該在你面前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