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兒只是個四五歲的孩子,力氣很小,石頭磨繩子又吃力。費了半點勁,也只是在繩子上留下一道白色的磨痕。
已經把他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氣。
“怎么樣了?”顧云湘問。
“還不行呢。”晏兒軟萌的說。
顧云湘不禁有些泄氣。
她覺得自己真是傻,竟把希望寄托在這么一個丁點大的孩子身上。
她又累又餓,渾身酸痛,偏被綁在樹上,連動彈一下手腳也做不到。
委實苦不堪言。
晏兒松開手,手心已經被石頭磨的紅了一片。
這時外頭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晏兒急忙扔掉石頭,端起空碗回到石桌旁坐著。
院門被推開,姬文淵提著一只食盒,大步走進來。
他朝顧云湘看去,目光在她腳下的石頭上,若有似無的看了眼。
顧云湘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被他看透。
但姬文淵并沒有說什么。
他走到晏兒面前,把食盒放下,說道:“餓了吧?來吃飯。”
晏兒點點頭,乖乖等著。
姬文淵從食盒里取出菜,饅頭,筷子遞給他。
晏兒拿著饅頭,咬一口,扭頭看了眼顧云湘,問:“姬叔叔,不給她吃飯嗎?”
“她不用吃。”
“誰說我不用吃飯?”顧云湘啞聲怒道,“姬文淵,你到底要把我捆到什么時候?我與你沒有任何仇怨,你快把我放了!”
姬文淵放下筷子,走到她面前,青白的面孔上,泛著絲絲寒意。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聲說:“你手底下的馬幫,殺了我九黎幾十個兄弟。你說這叫無冤無仇?”
顧云湘覺得下巴痛的要碎掉了。
她被迫仰著頭,艱難的說:“你懂不懂規矩?茶道本就是我馬幫占據的地盤,大周朝廷尚且承認這一點,你…分明是你的人先擾亂這里,讓馬幫沒法做生意。馬幫的兄弟們才與你們發生沖突…”
姬文淵手上動作加重。
顧云湘痛的忍不住叫出聲來。
“姬叔叔,”晏兒開口,“母后說,男人不該仗著力氣大,隨意欺負女人。”
姬文淵冷冷道:“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有的女人,就是欠打。”
話雖如此,他還是松開了手。
就算不動手,就這么把她吊在樹上,已經是巨大的折磨。
顧云湘無力的靠在樹上,喘著粗氣,臉色煞白。
姬文淵回到石桌旁,拿起饅頭,平靜的吃飯。
吃完了,他便開始收拾碗筷,并不管晏兒有沒有吃完。
晏兒乖乖放下筷子。
吃完了,姬文淵把食盒碗碟都拿走,就又出去了。
誰也不知他在忙什么。
眼看著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晏兒走到顧云湘面前,從兜里摸出半個饅頭,遞到顧云湘嘴邊,小聲說:“三姨母,這是我剛才偷偷藏的。你吃吧。”
顧云湘張了張干裂的嘴唇,啞聲說:“我吃不下去。”
“你要喝水嗎?”
晏兒轉頭看看,“姬叔叔把碗都拿走了,我沒弄水給你。”
顧云湘垂下頭,低聲說:“我不想喝水,也不想吃東西。你滾遠點,讓我一個人安靜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