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后道:“齊國以后姓什么,哀家也不在意了。”
她抬眸眺望遠方茫茫雪原,低聲說:“哀家這一生,也就這樣了。”
云黛看著她的側顏,說道:“母后,這次我帶阿良去周國覲見,你留在宮里,一定要保重身子。若是有什么難事,可以與秦王商議。他是個可以信賴的正人君子。”
“秦王不與你遇到回去?”
“不,秦王暫時不回去。”云黛解釋,“眼下北齊狀況很多,九黎部落那邊的動向也不明朗。秦王必須留下坐鎮。等事態平息后,會再派大臣來這里。”
容太后點點頭,沒有說話。
齊國歸順了周國后,周國肯定會派人來,接手管理這里的事務。
誰叫齊國的現任皇帝是個廢柴呢。
臨走,云黛問了容太后一個問題。
“母后,您對于九黎部落的野心,真的一無所知嗎?”
“哀家不知道。”容太后的神色沒有一絲變化,“我離開部落已經二十多年,部落的一切,與我而言都是陌生的。除了黎姬欠我的這點人情,其余的再無其他。”
云黛問:“九黎部落已經存在千年,從來都是隱于世間,也沒有插手過北齊和東周之間的戰事。這次怎么會忽然要蠶食北齊?母后可知道些什么嗎?”
容太后想了想,道:“我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如果硬要找一個理由的話,也許跟姬家男人有關。”
“姬家男人活不過三十歲的那個詛咒?”
“你也知道了?”
“我聽棠棠說的。”
“哀家也見過棠棠一次,是個心思單純的丫頭、”容太后說道,“姬家男人的這個詛咒,這么多年來,也沒有找到解決的法子。如今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云黛道:“也許是姬文淵找到了什么辦法,而這個辦法,又跟北齊有關系。”
“你怎么知道?”
“這只是我的猜測。”云黛笑道,“不管怎么說,九黎部落忽然出世要攻占北齊,必定是有很重要的緣故。至于到底是什么緣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容太后看她一眼。
十幾歲的小女孩子,容貌明媚,臉龐嬌嫩,如同春日樹梢上的新桃兒,鮮嫩而充滿了蓬勃朝氣。
看著她,容太后就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她失去了朝氣,也不再有這樣的好奇心。
“你喜歡的話,就差吧。”容太后又朝她看一眼,“你耳朵上這鈴鐺,哀家一直看著眼熟。剛才才想起來,好像是九黎部落的東西?”
“是的呢。”云黛抬手摸了摸,“說起這墜子,一言難盡。母后,您有辦法幫我取下來嗎?”
“沒有。”容太后說完,又忍不住問,“誰是你的連心人?”
“連心人?”云黛知道她說的應該就是跟墜子有關的人,想著這件事,對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回答,“是秦王。”
“你愛秦王?”
“不…”
“這么說,秦王愛你?”
容太后明白了,笑道:“這就有意思了。”
“哪里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