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眼看勸不動皇帝,也是惱怒。
她看向云黛,喝道:“皇后,你就看著皇帝當庭弒弟?”
云黛沉默片刻,說道:“先有君臣,然后才是兄弟。若逸王犯錯,皇上懲處他,逸王作為臣子,就該受著。”
“皇后!”太皇太后怒斥,“你不要忘記自己的本分!”
趙元說道:“皇祖母今兒是決意要保逸王?”
太皇太后沉聲道:“哀家是為了你著想!逸王即便有小錯,畢竟是親王,罪不至死!你要想想自己的處境,非要弄到眾叛親離,你才滿意!”
趙元看她片刻,笑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不知皇祖母今兒走這一遭,又是為了什么好處?”
“元你…”
“來人。”趙元打斷她,“把逸王帶回逸王府,禁足,無旨不得外出。衛錦泰,你負責看守。”
許虎領著侍衛進來,把趙元和拉出去。
陶宛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她跪著爬到云黛面前,哭著祈求:“皇后娘娘,求您允許妾身跟著王爺一同去,求求您…”
云黛說:“你對他倒是情深義重。你想跟著,別人也沒理由阻攔。去吧。”
“謝謝皇后娘娘開恩。”
陶宛給她磕了個頭,又向皇帝行了禮,爬起來跟出去。
太皇太后站在原地,沉著面孔,說道:“哀家年歲大了。前些日子,你說讓哀家不要理會任何事,只需安心享福。哀家應了,想著蓋一間避暑的莊子,等年后天熱起來的時候搬過去。也清靜清靜。”
趙元道:“皇祖母若是想清靜,何處不清凈。”
“哀家與內務府的總管醇王提起這事,可醇王說,蓋避暑莊子的事情,被皇帝駁回了。”太皇太后神色不悅,“皇帝,你嘴里說著讓哀家享福,如今又處處掣肘。到底是要如何?”
趙元眼底也是一點笑意也無。
但他卻微笑起來:“原來皇祖母是為了這件事。皇祖母何須著急呢,這會兒朕手上不寬裕。等過了年,一定給您修個像樣的避暑莊子。”
太皇太后說道:“哀家也不是非要個莊子,只是想勸勸皇帝,做事切勿過于激進,寬容些,不要逼人太甚。至于逸王,一個盲眼的孩子,何必與他置氣,把他關在逸王府,也就行了。”
趙元沒說話。
太皇太后又看向云黛,說道:“你身為皇后,好好記住自己的本分。時時勸誡皇上,才是正途。”
云黛正色說道:“妾身從小讀書,也知道圣賢書中說,仁義禮智信,天地君親師。除卻天地,君上最大。妾身雖為妻,也是臣吶。”
“哀家說一句,你倒有十句準備著。”太皇太后冷聲說,“怪道人人都傳,大周的皇后娘娘聰慧絕頂,伶牙俐齒!”
“妾身當不得太皇太后謬贊。”云黛笑道。
“皇后吶,你可真是聽不出好賴話。哀家累了,回去歇著。你們好自為之吧。”太皇太后扶著太監的手,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