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
趙紓一路騎馬來到碼頭,棄馬登船,上了前往瀘州方向的大船。
從京都到瀘州,這段水路的必經之路,無論如何也繞不開。
按照時間估計,如果真的是趙元和帶走了冷如霜,那也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這么長時間,即便走的再快,他們也頂多走到半路。
走了七八天水路后,終于再次上岸,大部分人都昏頭昏腦的,需要在岸上歇息一碗,休整休整再繼續趕路。
趙紓卻絲毫也不必歇息,直接就在驛站取了兩匹快馬,輪換著飛馳而去。
趙元和畢竟是眼盲之人,他帶著冷如霜不會走的太快。
何況趙紓也不是獨身一人。
他還帶了隨從,還有遍布天下的錦衣衛,以及六扇門的捕快們幫忙。
到了第十天的傍晚,趙紓就發現了趙元和的蹤跡。
趙元和投宿在一間不大不小的客棧里。
身邊還跟著個女子。
這女子身材嬌小,面容嬌俏,正是逸王妃陶宛。
陶宛的出身還算不錯,父親是南直隸池州府的知府,也是養在深閨的嬌小姐。
她里里外外的跟在趙元和身邊,穿的并非綾羅,而是一襲尋常民間婦人的裝扮,挽著發髻,素著容貌。
也沒見戴什么首飾。
趙紓看見了也是納悶。
趙元和也沒窮到這份上吧。
好在陶宛這姑娘到底是年輕鮮嫩,雖然布衣釵裙,也還是好看的。
趙紓盯了他們一陣子,只看見了趙元和和陶宛,并未看見冷如霜。
盡管如此,趙紓也可以確定,冷如霜一定就在這里。
如果趙元和是按照原定的日期離開,他這會兒應該都快到瀘州了。此時卻還在半道上。可見他根本沒走,或者走了幾天又回頭。
趙紓面色如常,但心里也是有些慍怒。
對于趙元和趙元和這兩個侄兒,要論感情,自然是跟趙元更深厚一些。畢竟趙元差不多是跟他一起長大的。
而趙元和,只是在他幼年的時候,他跟先帝求情救了他,把他送出京都罷了。
往后的日子,大多是書信往來,極少見面。
趙元和天生眼盲,貴為皇子卻為皇家所不喜。
所以趙紓就多心疼他一些,卻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心性。
在明知皇帝中毒的情況下,還把唯一能夠解毒的冷如霜帶走。
可想而知,冷如霜也并不是心甘情愿跟他走,他對冷如霜也是用了些手段。
冷如霜照顧過他三年時間,論感情,稱得上是母子和姐弟。
這個混賬東西,連她都敢強硬擄走。
趙紓是真的生氣了。
趙元和正坐在客棧大堂吃晚飯的時候,就感覺到身邊多了個人。
“陶宛,”他溫柔的開口,“是誰來了?”
陶宛坐在他對面,聞言抬起頭,看見面前多了個容貌異常俊美,神色卻陰沉冷峻的男子。
她忙放下筷子站起身,怯怯說:“是,是秦王殿下…”
趙元和輕輕的啊了聲,溫柔無奈的笑道:“這么快就被小皇叔找到了。果然侄兒再怎么樣,也是斗不過小皇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