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穿那個。銀蝶你去拿吧。”
銀蝶沒法子,只好把她大婚時候的婚服取出來,給她換上。
靳瑤站在鏡子前,看著華麗的大紅色婚服,眼神是溫柔的。
“嬤嬤,”她輕聲說,“替我梳頭,我要戴鳳冠。”
太子妃成婚時候的鳳冠霞帔,雖然不能與中宮皇后的相比,但也是華麗的。
齊嬤嬤笑著勸道:“主子,那鳳冠多重啊。您現在身子不好。過幾天好了再戴,好不好?”
“我現在就要戴,嬤嬤,你快去吧。”靳瑤捂著心口,劇烈的咳嗽喘息了一會兒,啞聲說。
齊嬤嬤哪里能拒絕,忍住眼淚,說道:“奴婢這就去拿。”
靳瑤坐在鏡子前,讓齊嬤嬤為她盤起花白的長發,戴上鳳冠。
“嬤嬤你看,我好看嗎?”她笑著問。
齊嬤嬤嗓子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的掉眼淚。
靳瑤抬手摸了摸鳳冠上的珠子,輕聲說:“他們都錯了。都說我活不過十八歲,可是嬤嬤你看,我分明是已經老了啊。”
銀蝶哭的不行,捂著臉。
齊嬤嬤勉強笑道:“娘娘,您別看了,把衣裳換下來吧,奴婢替你揉揉肩膀,您睡一會兒。”
“嬤嬤,扶我到院子里走走。”
她勉強站起身,扶著齊嬤嬤的手,慢慢的走出門,來到院子里。
院子里滿地破敗的花。
就連她最喜歡的幾株名貴蘭花,也已經枯萎。
她走到蘭花前,輕輕撫摸著,說道:“花兒啊,對不起,沒有好好照顧你們。”
她彎腰,把一朵蘭花掐下來,舉起來,對著陽光。
灼熱的陽光在她眼中逐漸黯淡。
她猛地倒了下去。
“娘娘”齊嬤嬤慌忙扶住她,銀蝶也撲過來跪在地上。
“娘娘,您怎么了?”銀蝶哭著說。
靳瑤舉著蘭花,聲音輕飄飄的,猶如一陣風:“若是有來世,我愿做一棵樹,不要做這嬌弱的蘭花…”
她慢慢閉上眼睛。
蘭花也自指尖輕輕的落下。
“娘娘,娘娘…”銀蝶撕心裂肺的哭著。
齊嬤嬤神色怔怔的,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猛地扎進心口位置。
她抱著靳瑤,低聲說:“娘娘您別怕,黃泉路上,奴婢還是要跟著伺候您的…”
話說完,她垂下了頭。
血,低落到了靳瑤的嫁衣上。
遠遠看去,灼目而又鮮艷。
銀蝶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很快,消息就傳到了鳳儀宮。
她是皇后,妃嬪出事,第一時間就要稟報她。
云黛坐著,怔了好一會兒。
她沒想到,才見過不到一個時辰,靳瑤就沒了。
不是說還有半年的時間嗎?
這么一來,大概不少人又要有許多的惡意猜測了。
云黛雖然不在意這些,但她不想讓三個孩子受到牽連,便立即傳來歐陽和老孟,以及刑部最有經驗的兩仵作,讓他們聯合給靳瑤檢查,確定她的死因。
御醫和仵作到的時候,靳姍已經在那里了。
她命跟著自己的人,幫忙把靳瑤抬到屋里床上。
兩個仵作聽說后,未免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