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璟問:“怎么忽然病的這么厲害?”
靳瑤啞聲道:“妾身沒什么要緊,只是這兩日天氣寒冷,又下雪,夜里起來就受了點風寒。”
“你這身子,一點也不能受涼。這么多年伺候你的奴婢,難道不知道?”趙元璟皺眉,看向常嬤嬤。
常嬤嬤忙跪下,說道:“都是奴婢伺候不當,求皇上降罪。”
“不怪她們,是我不當心,起的急了,沒有披衣裳。”靳瑤說道,“皇上,您別怪她們。咳…”
她掩口咳嗽起來。
云黛把茶杯端給她,說道:“喝口水順一順。”
“多謝皇后娘娘,怎敢勞煩您。”靳瑤咳的臉色緋紅,喝了口水,才緩和下來。
她勉強笑道:“妾身真的沒事,都是奴才們大驚小怪。這么晚了,還要勞煩皇上和皇后娘娘過來。妾心里不安。”
趙元璟說道:“你沒事就好。以后多注意保重自己。若你有什么差池,朕也愧對靳老爺子的托付。”
靳瑤垂下頭:“都是妾的錯,讓皇上憂心。”
“行了,你們好生伺候,朕和皇后先回去了。”
趙元璟就拉著云黛要走。
他還想著來之前未進行下去的事情。
這時靳瑤開口:“皇上…妾身有幾句話,想單獨與你說,可以嗎?請皇后娘娘恕罪。”
“你要說什么,朕聽著。”趙元璟道,“皇后是六宮之主,你的事情,她沒什么不能聽的。”
靳瑤輕輕咬唇,垂下頭。
云黛一看,人家這分明是不想讓自己聽,想跟皇上說悄悄話呢。
她非要賴在這里,就未免太不識趣了。
她朝靳瑤看了眼,笑道:“既如此,靜貴妃便說罷,本宮去外面等著。”
她說的很清楚,她要在外面等著,而不是自己先回去。
單獨說話可以,若要趙元璟留在這里,那是萬萬不行。
如果趙元璟要留宿,她就立馬收拾東西回甘泉寺,一刻都不耽擱。
她留給趙元璟一個眼神,便轉身出去了。
趙元璟哪里還看不出她的意思。
他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雖說她這樣顯得有些霸道嬌蠻,但他真的就是吃她這一套。
什么賢良淑德大度,跟他早早過世的母后那樣,處處為父皇著想,忍耐他一個接一個的女人,甚至親自操持選秀的事情。
他一點也不喜歡。
靳瑤讓常嬤嬤和其他下人也都出去,等屋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才輕聲開口。
“元璟哥哥。”
“…”趙元璟蹙眉,“靜貴妃,這是幼年時候的稱呼,如今就別再提了。”
靳瑤臉色漲紅了幾分,低聲說:“是妾身失禮。皇上,妾身已經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情。”
趙元璟道:“事實上,只要你心寬一些,好好養著不要操勞,還可以活很久。”
靳瑤蒼白的唇色浮現一抹凄然笑意,說道:“若是這樣無情無愛,沒有盼頭的活著,跟那木頭,有什么區別?便是再活二十年,也是無趣。”
趙元璟靜默片刻,緩緩說道:“靜貴妃可知道,今冬連降大雪,北邊已經餓死凍死了幾千人?不如你去問問他們,活著有什么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