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與云黛的猜測差不多。
當初高氏畏罪自盡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
只是高氏很快就死了,她當時沒法再繼續查下去。
如今顧云湘親口承認是她和繼母做的,也算是解了她心頭疑惑。
“我知道了。”云黛聽完,沒有發表任何感想,很平靜的轉身向外走去。
顧云湘詫異看著她:“你就不問問原因?不想知道我們為什么害你?”
云黛停下腳步,說道:“你是因為嫉妒我的嫡女身份。”
“呵呵,從小到大,我得到的寵愛遠勝于你,我已經贏了,為什么還要毀你清白?”
“因為,你改變不了自己的出生。”云黛淡道,“雖然你在顧家過得比我好,但你終究只是個庶女。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外人看的是出身,自然先考慮我這個嫡女。而你呢?在家受寵,在外依舊上不得臺面。所以,你嫉恨我,不能容忍我比你嫁得好,所以你要毀了我。”
顧云湘沒吭聲。
云黛又道:“至于葉氏,她一直裝著賢妻良母,無非是貪圖明氏留下的那筆嫁妝。”
顧云湘神色復雜:“你竟都都知道。”
云黛道:“無奈人心漸開明,貪嗔癡恨愛欲。”
“你說的什么?”
“近來抄佛經,也算有點好處。你聽不懂沒關系。”云黛淡道,“用一句話形容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聽完了,你就不打算報復我?”顧云湘冷笑,“如今你我地位天差地別,你可以”
顧云湘怔住。
眼看著云黛要出去了,她忙追問:“你什么放我出去?”
“明天。”
云黛說完就頭也不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保興問她:“娘娘真的要放她出去嗎?這女人心性惡毒善妒,若是放出去,只怕是個禍害。”
云黛裹緊了斗篷,吐出一口白色的氣,踩著厚厚的松軟的雪。
她伸手接了一些雪花在掌心,平靜說道:“要怎么樣,才算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是死亡嗎?保興,你覺得是什么?”
保興跟在她身后,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奴才覺得,是得不到這三個字吧。”
云黛沒有回頭,也幾乎能感覺到他語氣里的落寞。
“保興,你的想法,倒是與我不謀而合。”云黛的聲音在這寒冷的雪夜中,顯得有些空靈。
保興笑了笑。
云黛說道:“顧云湘從小就爭,吃的,穿的,用的,無論什么,她都要比我強。把她留在這里,倒是給了她一個避風港。讓她出去,她才能有切實的落差。死算什么呢,讓她一輩子生活困苦,才是真正的懲罰。”
“娘娘說的是。”保興說道,“一個人若是得不到她最想要的東西,沒多活一天,便多一分痛苦。”
云黛回頭看他一眼,“保興。”
“奴才在。”
“你想跟郭寧在一塊嗎?”
“…”保興心頭微凜,“奴才不敢。”
“這里沒有旁人,你不必這么拘謹。”云黛說道,“我跟你說實話,皇上不喜歡郭寧,把她當做個擺設罷了。與其讓她白白的在宮里蹉跎一生,倒不如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