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也是妃啊!如何能比得上皇后的六宮之主?”嬤嬤越說越是氣急敗壞,“您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您是靳家嫡女,以太子正妃的身份進宮。她不過小小侍郎的女兒,還是不干不凈的帶著孩子進的宮,區區側妃,卻越居您之上!娘娘能忍,奴婢也絕不能忍。”
靳瑤蹙起細細的眉毛,略帶責備說道:“不管如何,她現在是皇后娘娘,嬤嬤不該在背后如此說她。這是大不敬,傳出去可不好。”
嬤嬤恨聲道:“便是被罰,奴婢也不能忍著這口氣。實在太憋屈了。咱們是正經的正妃,如今倒是要給她行禮問安!不說娘娘的面子,外頭怎么瞧咱們靳家?老爺夫人和少爺知道了,還不知要如何。”
靳瑤沉默著。
靳府得到消息的時候,也確實被震驚了。
他們雖然不滿,但也是抱著與所有人一樣的念頭,反正人都要死了,再加上秦王的威脅,也就默認了這樣的荒唐事。
誰知,本以為是必死無疑的皇后娘娘,竟醒了!
靳夫人當場就氣的掉下眼淚。
“這叫個什么事?”她哭著說,“皇后娘娘倒是醒了,往后咱們瑤兒可怎么辦?本想著,皇上沒給瑤兒封號,是要扶她做繼后的,誰知…瑤兒也太委屈了呀!”
靳老爺沉著臉。
“嵐兒,這件事,你可打聽清楚了?”
“此事千真萬確。”靳嵐倒是神情平靜,不像父母這般情緒激動。
“太欺負人了!”靳夫人頓足,“咱們靳家百年世家,就這么被人欺負嗎?這件事,我絕不能忍。”
“你不能忍,你能如何?”靳老爺皺眉,有些煩躁的說,“婦道人家,別再此處大放厥詞!父親尚且沒有言語,誰也不許亂說話。”
靳家地位最高,在士族中最有威望的,當屬靳嵐的祖父,靳老爺子。
靳老爺子學識淵博,如今朝中有半數的內閣學士,都曾經是他的學生。
科舉考試的學子們,若是能有幸拜在他門下,就等于是半只腳踩在了金榜之上。
可見他德高望重的地位,絕不可忽視。
靳家在大周的地位很很特別,可以說他們家是文人的精神領袖。
雖說他們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權利,但朝中半數臣子都是靳老爺子的學生,這就很可怕了。
靳家受了這么大的屈辱和委屈,朝中那些臣子言官,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何況那個威脅他們的秦王,也已經被廢為庶人,朝嶺南黃源之地押送而去了。
沒有了秦王的威脅,原本反對云黛做皇后的宗室臣子們,瞬間爆發,折子猶如雪片一般,堆滿了皇帝的桌子。
他們的要求很簡單,既然元熙皇后醒了,就請她讓出皇后之位。
趙元璟看著堆成山的折子,吩咐劉德全弄來火盆,一把火全都燒了。
第二天,折子還是漫天遍野。趙元璟打開其中一本看了眼,找了個理由,把寫折子的言官奪取所有功名,發送去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