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背要靠到墻壁時,男人另一只手放到她的背上,替她墊了一下。
沈歡抬眸,對上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好聽的聲音傳來,“歡歡,如果哪里做得不對,你告訴我,我改。”
兩個人靠得挺近,他說話的氣息撒過來,此刻洗手間沒什么人,比較安靜。
真能改?
她不信。
雖然她的記憶還沒完全恢復,但前前后后的相處,祁墨熠是什么人,她摸清楚了。
也就那次她生氣,他克制著忍了一段時間,對她非常禮貌,稱呼都是叫沈小姐。
其實裝的,都是裝的!
祁墨熠身上那種明明散發著A爆的荷氣息,氣質卻冰冷禁欲。
對祁墨熠最大的誤解,便是上一句話最后兩個形容字。
沈歡想了想,說:“真的?”
祁墨熠:“嗯。”
既然他這么說了,沈歡決定試試,“那以后我們按照柏拉圖戀愛的那種相處方法。”
祁墨熠看著她,“可是歡歡,你對我,沒達到柏拉圖式戀愛的要求。”
柏拉圖式戀愛,一種理性精神上的純潔戀愛,深愛對方,卻不發生關系。
沈歡語塞。
這真有點兒心虛了。
“等你達到了,我可以接受你的要求。”祁墨熠說。
“…”沈歡滿臉不信。
這么大一個坑,她可不是什么好騙的小姑娘!
祁墨熠順勢抱住她,彎腰,下巴抵著她的肩膀,“你說要給祁霆一個家,打算什么時候給?”
這話沈歡確實說過。
她也是認真的,即便她現在對祁墨熠的感覺不深。
“明年,等我手上的事情處理好。”沈歡深思熟慮過。
祁墨熠:“好。”
哪怕知道她只是單純為了孩子。
他也不介意,只要她留在身邊就好。
從洗手間出來,沈歡遇到祁宸安。
沈歡讓祁墨熠先進包間,她有話和祁宸安說。
鐘易出來,恰好看見沈歡對祁墨熠說了句,“你先進去。”
然后,那個高冷氣場強大的男人,十分聽話的進去了。
鐘易咋舌。
這尼瑪,真沒見過大哥對那個女孩子這么順從過。
他還以為,大哥才是強勢的那個人。
“大嫂有事?”祁宸安微微一笑。
“二少。”沈歡叫得生疏,“我想問一下,我和祁墨熠,以前是誰追的誰?”
她想,她以前應該是喜歡祁墨熠的。
不然怎么生孩子了。
祁墨熠那種冷冰冰的人,在她夢里的記憶中,第一次在籃球上見面,也是冷冰冰的。
想象不出來他會追女孩子。
不會是她追的祁墨熠…吧。
她十幾歲年輕的時候,壓根對帥哥沒什么把持力。
祁宸安顯然沒料到沈歡會問這個,他輕笑,緩緩道來,“誰追的誰不太清楚,反正,一定是大哥先動的心。”
祁宸安頓了頓,又說,“不過,大嫂當年,撩人的功夫,確實挺厲害。”
沈歡:“…?”
祁宸安笑意加深幾分,然后離開。
沈歡看著祁宸安的背影,她感覺這位影帝,沒有傳說中那般溫文爾雅,更像一只披著外套的老狐貍。
沈歡雙手放到口袋里。
這么說,一定是她撩的祁墨熠,把祁墨熠撩動心了。
自己當年那點尿性,她還是清楚的。
有點兒渣。
沈歡回到包間,瞥了眼祁墨熠。
她手肘撐著桌面,手抵著額頭反思了一會兒。
高中年少無知,她負責總行了吧。
隔壁包間里,長輩們在談事,其他人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談什么。
白初曉離開咖啡廳時,外面還是黃豆般大小的雨。
她撐著黑色雨傘,漫步在街道上。
雨水敲打著傘面,白初曉看著地面,走得很慢。
心情沉重,心情壓抑,喘不上氣的感覺。
不管哪種選擇,都會傷一個人的心。
她已經做出選擇了,心里的壓抑反倒更深。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初曉停下腳步。
她拿著雨傘的手輕輕垂下,松了力道。
黑色雨傘掉到地面,雨水砸到白初曉的身上,頭發,衣服,一點點被淋濕。
冬天的雨砸在身上,冷風吹過,刺骨的涼。
白初曉毫無知覺似的,站在原地。
周圍路過的人,紛紛回頭,用一種怪異的眼神打量。
不遠處的田旭看到這一幕,他蹙眉,撐著傘正要過去,這時,余光瞥見一個身影。
白初曉淋著雨,仿佛在游神。
男人在她身邊停下,傘面替她擋住了繼續砸下來的雨水。
白初曉抬起頭。
面前的男人,臉色較沉,眼底夾雜著一絲怒火,“傷還沒好,你在做什么?”
白初曉看著祁墨夜,倏地,她笑了起來,“想起來,很久沒有這樣淋雨了,上次,還是在野外訓練營,其實下雨天,也不是那么討厭。”
女孩的氣血并不是很好,天氣很冷,淋了雨,她唇色有些泛白。
祁墨夜握住她的手腕,讓她拿住傘,繼而,脫了大衣,披到她身上。
整個過程,他臉色都是沉的。
對她這種作踐自己的方法,很不滿,尤其是傷沒好期間。
白初曉想拒絕,“不要,等下你感冒了。”
他隱隱壓著火,“讓你穿就穿。”
女孩的眼眸水靈,淋雨的緣故,眼角有些泛紅,頭發半濕半干的披在肩頭,看上去格外誘人,聲音很輕,“祁墨夜,你也知道了?”
祁墨夜移開視線,面對這樣的她,怎么也無法對她生氣,最后只能夢悶在心里氣自己。
祁墨夜接過傘,攬過她的肩,往回走,“嗯。”
“我們好像從來沒替奶奶她們想過。”白初曉淡淡說,“她們至今沒放下,我們似乎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一切都知道了,但知道后,反而心里更加有壓力。
更不好受,考慮的更多。
聞言,祁墨夜沒說話,眸色沉了幾分。
“韓夫人,是不是也讓你做選擇了?”白初曉偏頭看著他。
不等祁墨夜回答,她又說,“奶奶這一次,也終于問我的意見了。”
祁墨夜:“嗯。”
“你怎么不問問我,我選的什么?”白初曉道。
祁墨夜握著傘面的力道加大,聲音低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