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冬手指頓住,心里緩緩的呼出一口氣,腦子里卻已經將自己之前早就想好的說詞過了一遍。
誰知還沒等到她開口,就聽到顧大江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果然,那人說的沒錯,真的長大了。”
顧云冬:???
啥子意思?
“爹,那人?是誰?”
為什么有種她琢磨了上百遍的說詞用不上的感覺?
顧大江又喝了一口粥,才說道,“那人是個游方道士,特別的有本事,你爹我讀了幾年的書,對這些人說得那些神神鬼鬼的其實不太信的。若不是你當初哭得太厲害,怎么哄也哄不好,大夫也束手無策,我也不會病急亂投醫,聽了他的話。”
顧云冬有些魔幻,不是,這是什么意思?
顧大江給她解釋,“你娘當初被…趙氏打得早產。”
他如今已經不叫老顧家的那兩個人為爹娘了,顧云冬已經告訴過他,當初自己為了一家子去吸引盜匪的注意力,結果卻換來一家四口被爹娘趕出隊伍自生自滅的下場。
那樣的環境下,他爹明知道妻子癡傻孩子年幼,被趕出去的結果只有一個,他卻還是那么做了。
盡管顧大江早就對自己爹娘心寒,但這次,是當真恩斷義絕,不會再把他們當成親人了。
“你出生的時候,本來就瘦瘦小小的,呼吸極弱。偏偏還大哭不止,怎么哄都沒用,除非你自己哭累了睡過去。是那游方道士幫你止了哭,并且說你魂魄不穩,今后都會是個情緒極容易受到ciji的性子。直到,你十四歲的時候,若是平安度過一次死劫,到時候魂魄歸位,才算是真正的長大了。”
顧云冬整個人都懵了,魂魄歸位?怎么跟聽天書一樣一樣的?
她蹙著眉,細細的想著原主的性子。
確實是個多愁善感,常年掛著眼淚的淚包子,一點點小事都能捂著被子哭上一個時辰。
她一直不喜歡原主的性格,覺得生活在那樣的環境下,自己不立起來又怎么可能不被欺負?
她還奇怪的很,以顧大江的性子,怎么可能教出來的女兒心靈這般脆弱呢?
如今聽他這樣說來,倒是能理解了。
等等。
顧云冬眉頭擰的更緊了,她想到自己在現代的生活。
她是個跟原主完全相反的性格,在孤兒院也好,后來出了社會也罷,凡事都看得很淡很冷漠。所以連個朋友都沒有,就連那兩個領養過她的養父母,她都沒有感覺到很深刻的羈絆。
顧云冬不由的沉思了起來,所以,現代的自己,其實也是個魂魄不穩定的狀態?
因為一場饑荒,因為一場末世,她們兩個都經歷了一場死劫,然后,合二為一了?
顧云冬唇瓣緊抿,現在想想,有些事情就很奇怪。
比如,她會輕易的被她娘和弟妹感動,短短一個月時間就能熟練的照顧她們,保護她們,心疼她們。
比如,即使從未跟顧大江相處過,她也能在見到他身受重傷時心痛如絞驚慌失措。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她的親人,家人…嗎?“農門長姐有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