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嫻自己餓了。
四爺被罰跪的五個時辰里,她也幾乎沒吃沒喝。這會兒真的很想去吃點東西。
可這男人非要曲解她的意思。
而且他實在太懂她,很快,她有些招架不住。
楚嫻覺得身上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強撐著一絲絲理智:“爺膝蓋受傷了,我先給爺上點藥…”
可下一瞬,男人說出口的話讓人渾身的皮膚都戰栗起來:“福晉比那些藥管用。”
楚嫻猛地一下更沒力氣,干脆不再掙扎。
他覺得有用,那便容他胡鬧一次。
不過,她倒要看看,這男人跪了五個時辰后,到底能不能真的達成所愿。
大約胡鬧片刻,過過嘴癮就乖乖去吃夜宵了。
后來,事實證明,是她想岔了。
哪怕他一直坐在圈椅上,也有本事讓她哀哀戚戚地求饒。
這一日的晚膳,最終是白白準備了。
她特意讓人為四爺準備的,幾道他比較愛吃的菜品連被端出廚房的機會都沒有。
后來,他把她抱回臥房。
楚嫻身上酸酸悵悵的,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也沒什么精神,挨著他坐在床上,險些就要睡著。
可是身上、心頭,余韻幽幽,似乎又不是那么想睡著。
她半瞇著眼睛,就安安靜靜地靠在他身上,手臂環著他的胳膊。
看她這樣,男人鳳眸中笑意漸濃,兩人挨著靠坐在床頭,然后就命藍嬤嬤端進兩碗粥來。
喝了些墊墊肚子,四爺拿了藥自己朝膝蓋上涂抹。
楚嫻瞧見他膝上青青紫紫的一大片,有很多地方都沁出血絲來,心里不自覺地就抽了抽:“讓徐太醫來給爺瞧瞧。”
“不礙事,涂涂藥就好。”他不甚在意。
楚嫻抱著手臂輕輕晃了晃:“跪的太久,天那么涼,又是深夜,萬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他微微搖頭:“爺沒那么嬌氣。”
雖是天潢貴胄,可他小時候學騎射也沒少摔打,真的一點都不嬌氣。
楚嫻聲音低低地,桃花眸里似有些幽怨:“萬一落下痕跡,將來榮欣知道指不定多自責呢。”
而且,她自己也不放心。
四爺只好讓徐太醫進來。
徐太醫在前院等了好幾個時辰,終于等到被傳喚,連忙背著藥箱進來。
以前每次來東三所,都是福晉生病,四爺在旁邊冷著臉盯著他,他總提心吊膽的。
這一次猛地變成四爺身上有傷,福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徐太醫發現,他還是提心吊膽的。
蒼天吶,求以后東三所別處這么多糟心事了成嗎!
照這么下去,他得少活多少年?
好不容易給四爺處理完那些瘀傷,退下去時,他發現自己身上又出了一層細汗。
唉,福晉平時瞧著和氣,其實這東三所真沒一個好惹的。
東三所里,處理完瘀傷,夫妻倆終于睡下了。
乾清宮里,康熙爺卻一夜未眠。
破曉時分,李德全貓著腰又給他換了盞新茶:“萬歲爺,您歇會兒吧。”
可即便一夜未睡,中年帝王此刻也沒有絲毫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