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字逐句看過去,楚嫻眼眸不知不覺就濕了。
這竟是一道特旨,恩準四爺可在滿蒙世家子弟中自主為榮欣擇婿。
也就是說,榮欣不會被老爺子指婚到蒙古去撫親了。
她仰頭,定定的望著身旁的英俊青年。
將近五個時辰,他在乾清宮門口的冷冰冰的青磚上,跪了將近五個時辰。
回來竟然還這樣抱她?好讓她坐在他腿上?
這男人難道是鐵打的?沒痛覺?
楚嫻想掙扎著起來,卻被男人樓的更緊。
他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濕意,聲音又低又磁:“開心嗎?”
那雙鳳眸之中,擒著輕輕淺淺的笑意。
不是邀功,不是討好,只是單純的問她是否開心。
楚嫻一瞬間想起來,昨兒個白天,她跟四爺撒嬌讓他哄她開心。
桃花眸中最先浮上來的是驚愕。
難道他做這事,只是為了哄她開心?
她其實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原以為他開開金口說幾句甜蜜的溫軟之語,或者送個些禮物哄哄她也就是了。
卻不想,這男人不聲不響地,幾個時辰后送了她這樣的大禮?
可…可是他是康熙爺家的四皇子,是那個玩弄帝王心術到極致的康熙爺家的四皇子啊…
女兒還不到四個月就去找康熙爺求這種旨意,得冒多大的風險?得付出多大的代價?
老爺子一定很生氣吧,所以才會罰四爺在乾清宮跪那么久。
他可是諸皇子中辦差第一得力之人。曾多次被老爺子親口夸贊的。
眼里不知不覺就被水氣蓄滿了,她忍著哭腔開口:“你做這事,就是為了哄我開心嗎?”
不然呢?四爺在心底想。
榮欣才四個月,距離她出嫁至少還要十五年,這事兒其實再過十年去求也不晚。
但這蠢兔子分娩被人暗害,孩子百日又被人暗害,她心里苦,卻又忍著沒哭沒鬧,他都明白。
眼下不能把賊人都綁到她跟前來賠罪懲治,他只能用自己的辦法想哄她開心。
男人沒直接她的問題回答,只低聲問她:“喜歡嗎?”
楚嫻忍不住,小臉埋在他胸前,左手拿著圣旨,右手揪著他的衣衫,帶著哭腔道:“我喜歡,可是…”
“可是什么?”四爺微微蹙眉,但眼底還是含著輕輕淺淺的笑。這蠢兔子,莫不是要得寸進尺,再給他提什么要求?
“可是爺跟皇阿瑪討來這樣的恩典,付出的不僅僅是跪五個時辰吧…”她眼里的心疼根本就藏不住。
男人低頭,呼吸噴灑在她脖間,嘴角微勾:“沒什么。”
楚嫻埋在他身前搖頭,泣聲道:“我才不信,你騙我…”
“不過是個郡王爵位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心底嘆了口氣,四爺把實話說了出來。
告訴她也好,省的回頭封爵的旨意明發出來,有些人拿他的貝勒爵位和大阿哥三阿哥的郡王爵位故意比較來氣她。
“郡王爵位?”楚嫻抬頭,微微后仰著看他:“你…你拿郡王爵位換的?”
看她這般驚愕,四爺心底忽然有些沒底。
難道在蠢兔子眼里,郡王爵位比榮欣的婚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