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醫跪伏在地:“奴才無能,實在沒法子。福晉的癥狀來的太快太猛,奴才當年和弟弟一同救治過上千天花病人,從未見過似福晉這般兇險的。”他已經做好為福晉殉葬的準備。
修剪整齊的指甲戳破掌心的皮膚,冷峻青年卻沒感覺到痛。
其實,只看徐太醫的神色,他就知道他會說出什么話來。
可,親耳聽到后的感覺又不相同。
那只蠢兔子,明明自己都燙成那樣了,還硬撐著照顧兩個孩子。
明明自己都虛弱到那種地步了,還要作詩捉弄他。
她是怕自己過不了這關,所以在昏迷之前拼命撐著陪他們父子三人?
太傻了,實在是太傻了。
明知道無望,可他還是不想放棄這蠢兔子。
如果由著她就這么撇開這個家,他要到哪里才能把她找回來?
下輩子?下下輩子?
呵,下輩子在哪兒呢?
他想在這輩子牢牢抓住她。
他寧愿冒險一些,也不愿意讓著她等死。
一炷香時間后,徐太醫用托盤端著十壺新酒上來:“主子,這是您要的東西。”
放下托盤他就連忙出去了。
門外,藍嬤嬤拉住滿面愁容的徐太醫:“主子要給福晉喂酒?這,這怎么能行啊!福晉是病人吶!”
“嬤嬤,別說了。如今已經無法了,今兒個一整天,咱們是一個半時辰就給福晉喂一次藥,可有任何效果?不過一天時間,她已經昏迷了,且你看她身上的痘。我從未見過第一天比她更嚴重的天花病人。主子想做什么便做吧。若有萬分之一成功的可能,皆大歡喜。若不成,我便為福晉殉葬。”
“當真如此嚴重?”藍嬤嬤根本無法相信,一瞬間眼睛就紅了:“昨兒個還熱熱鬧鬧辦百日宴呢,今兒個福晉就…”
“嬤嬤,我是真的沒法子了…”徐太醫說著就坐臺階上捂著眼睛哭:“我實在沒想到,福晉的病情,竟會發展如此迅速…”
若是西林柯葉來,他肯定會直接說:準備后事吧。
屋外,藍嬤嬤和徐太醫坐在臺階上,捂著眼睛掉眼淚。
屋里,四爺把楚嫻扶起來,讓她倚在他身上,然后拿著勺子給她喂酒。
可試了幾次,根本就喂不進去。
無法,只好再想以前那樣,自己先含著,然后撬開她的牙齒,一口口渡給她。
半個時辰過去了,他一連喂了三壺新酒。
四爺覺得自己有些頭暈。
似乎那些酒,有一半被他喝了。怕不夠,他硬撐著,又給她喂了一壺。
頭暈的厲害,實在撐不住了。他讓她躺好,然后就側身躺下,抱著她睡。
將近兩天沒合眼,他也撐不住了。
旁邊一直縮在墻角,捂著眼睛偷看的小七,忍不住咋舌。
就老大那點酒量,被喂了這么多酒,醒來會發酒瘋吧…
而且,四爺給老大喂那么多酒做什么?
再看看小面板上顯示的老大的體溫,只還差一度就要到臨界點了!!!
“四爺,您的媳婦要被您害死了!”小七一瞬間差點宕機,連忙緊緊盯著小面板。
一旦楚嫻的體溫達到臨界點,它就立刻使用那二十天生命值給她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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