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此刻東三所書房 四爺翻了兩個時辰醫書,把所有能找到的、和天花有關的地方全都折了個角,然后又把徐太醫叫到書房,把從太醫院找來的那些、給康熙爺、太子以及他當年治療天花的舊方子。
“都仔細瞧瞧,與你所有的方子可有不同?”四爺看過的醫書多,但他只是了解,對于藥方拿捏卻不甚明白。
徐太醫給楚嫻和孩子們以及院子那些宮女太監開的藥方他都看了,似乎沒什么特別之處。
但用在別人身上效果都還可以,宮女太監雖沒退燒,但也沒燒得更厲害。
可楚嫻不一樣。
他隔一段時間去后院瞧瞧試試她額頭的溫度,就會發現她身體變得更熱。
心里難受,就好像有塊烙鐵正在他心頭翻騰,四爺皺眉再次出聲:“為什么福晉喝了藥仿佛沒什么效果?”
“你瞧瞧當年皇阿瑪和太子用的藥方,能不能給福晉試試?”
徐太醫強忍住嘆氣的沖動,小聲開口:“主子,奴才正在看,大約半個時辰就能給您答案。這些醫書,奴才也會仔細地看。要不,您想去吃點東西?”
而且,您的胡茬都長出來了,是不是該刮刮了?
徐太醫沒敢把話說出來,只低頭接著琢磨方子。
四爺有些煩躁的走過去打開書房的門,背著手在廊下站著。
蘇培盛一瞧書房的門打開了,連忙把廚房溫著的簡單粥菜端上來:“主子,您吃兩口?”
四爺薄唇微抿,眉頭緊皺,一言不發。
天空上黑云滾滾,仿佛要下雨,可陰了一整天還沒下。
只有風和偶爾的雷電。
這見鬼的天氣。
蘇培盛在心底算了算,四爺今兒個的早膳只喝了幾口粥,到現在大約四個半時辰沒吃東西了。
怎么辦呢?
低頭愁了一會兒,蘇培盛小心翼翼開口:“主子,福晉今兒個還沒用膳,瞧那情形仿佛是擔心小主子們吃不下,奴才想…”
話還沒說完,就見四爺冷著臉看過來:“你們是怎么伺候的?”
“奴才,奴才…”蘇培盛快委屈哭了,正想著該怎么躲開被踹的命運,卻瞧見四爺直接抬步朝后院去了。
蘇培盛連忙端著膳食跟上。
后院,楚嫻還睡著。
藍嬤嬤和青兒正在給兩個孩子用酒水擦額頭掌心。
青年進來,摸摸兩個孩子的額頭,覺得溫度比早上低了很多。明明是才百日的小嬰兒,感染了天花但癥狀卻比楚嫻輕一大截。
楚嫻是這東三所中情況最嚴重的一個了。
別人目前都沒有生命危險,而她…
聽徐大夫那意思,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男人讓藍嬤嬤和青兒把兩個孩子抱到外間,然后自己拿起棉團蘸了就是給她擦身體。
脖子,手臂,掌心…
他一點點擦著。
酒精在皮膚上揮發,帶來一絲絲涼氣,不多時,楚嫻慢慢睜開眼睛:“你回來啦。”
“我睡了一天嗎?”看外面的天色,她一時竟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時辰了,只覺得一說話嗓子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