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嫻心里越來越難受,直接把榮欣放到床上,然后麻利地把弘暉抱到懷里。
坐在床邊的男人手臂接了個空,半懸著,有些尷尬。
他抬頭,看了看楚嫻的臉色,低聲開口:“福晉跟爺生氣了?”
楚嫻不看他,只輕輕搖晃著懷里的兒子:“您是大清國的皇子,守著滿人抱孫不抱子的規矩,這正說明您端正。我們娘仨都支持您,不生氣。”
這要是再聽不出去是氣話,他這二十年就白活了。
四爺倒想去抱抱正沖著他咿咿呀呀的榮欣,但被楚嫻這么一說,又有些拉不下臉來。
心里正煩躁著。
忽然楚嫻就轉身朝外走了。
呵,氣的都不理他了?!
這女人什么時候脾氣這么大了?
男人瞳孔猛地一縮,一把將床上包裹嚴實的榮欣抱起來。
兩個跨步就趕上踩著花盆底小碎步的楚嫻,擋在了她身前:“你這是跟爺使性子?”
“嫻兒不敢,”楚嫻低頭,只看弘暉不看四爺:“兒子餓了,我抱他去找乳娘。有什么不對嗎?”
“直接把下人叫進來不就得了,怎么穿著花盆底就抱他往外走,摔著兒子怎么辦?”四爺發現蠢兔子氣性竟然不小。
大婚這幾年,似乎她是頭一次跟他生氣。
心里的感覺有些復雜。
大約他的表現,讓她覺得他太薄情?薄情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喜歡?
楚嫻依舊低著頭:“我抱孩子早就抱慣了。穿花盆底也能抱得穩穩當當。這是我拼命生下來的孩子,我不抱他不疼他,指望誰疼?”
男人皺眉,這蠢兔子怎么像是在罵他呢?
“那你就只抱弘暉走,把我們父女倆扔在這兒?”他偏頭看她,想看看她的表情。
“那能怎么辦,我只有一雙手臂,沒法同時抱兩個孩子。又沒人幫我抱,只好先把一個放在床上。”
楚嫻氣呼呼哼了一聲:“要怪只能怪我生的多,活該抱不過來。”
“誰說你生的多了?明明正好。”四爺一本正經地糾正:“誰說抱不過來?爺就能抱得過來。”
他側身,左臂抱著榮欣,右臂伸過來,把楚嫻和弘暉娘倆全都攬在懷里:“還不是你個頭小,沒力氣。爺不僅能抱兩個,還能抱三個呢。”
“哼!”
楚嫻在他懷里動了動身子:“四爺規矩大,抱孫不抱子,要是讓人瞧見您把我們娘仨都抱著,還了得?趕緊放開我。”
少來裝模作樣哄她。
大不了今天這任務她不做了,不就是扣掉五十天命嗎,不就是懲罰一級虛弱狀態五天嗎,死不了。
楚嫻說著就想往外走。
可身子竟然被他箍得緊緊的。
四爺被楚嫻冷嘲熱諷,竟然沒生氣。
他俯首,在她耳邊吹了口氣:“原來福晉這么小氣,爺方才不過伸手伸得慢了些,你就跟爺使性子。脾氣這么大,又生了嫡長子嫡長女,老祖宗和皇阿瑪都看重你,以后這東三所還有爺的容身之地嗎?”
“您要是后院住膩歪了,想換個地方住,我自不敢攔您。何必找這許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