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看著少年的背影,心有余悸。
剛才四爺怎么忽然停下腳步了?他差點就撞到主子身上了!
而且,四爺的臉色怎么這么臭?
以前每次和福晉一起用完晚膳,臉色都還不錯的呀…
莫不是…
心底升起一個猜測,蘇培盛瞬間瞳孔放大,四爺是和福晉鬧別扭了?
不對呀…
瞧福晉方才的表現,明明還挺開心的。
那…是四爺在生悶氣?
翻來復起推敲了好幾遍,蘇培盛覺得自己可能接近了真相。
一步一步進了書房,他心底有個大膽的想法蠢蠢欲動。
侍立在桌案旁邊,時不時偷偷瞄一眼,心底的蠢蠢欲動漸漸變成了不吐不快。
四爺已經接連換了四本書了!
這,很反常。
再想想四爺的確是用膳之前臉色還好,用膳之后,臉色就變臭了…
蘇培盛鼓起勇氣:“主子,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就閉嘴。”少年眼皮都沒抬一下,把手中的書本直接扔開,又換了一本。
“…”蘇培盛悻悻地閉嘴。
經過半盞茶時間的激烈心理斗爭,蘇培盛覺得自己還是應當幫福晉說句話。
第一,大婚后的這幾年,他身為四爺的貼身太監,瞧得清清楚楚,四爺待福晉其實極其上心。
第二,福晉人好,待他這個太監也好。
第三,只有主子和福晉好,以后他的日子才能好過些。就四爺這喜怒無常的性子,也就福晉能讓四爺展顏了。
第四…
“主子,奴才…”蘇培盛賠著笑開口:“奴才思量許久,覺得心里的話還是應當和您說。”
少年皺眉,眼皮都沒抬一下。
不過,這種態度,便是默許了。
蘇培盛傻笑了一下,直接跪在少年身邊,狗腿地伸手為他捏腿放松:“主子,福晉有孕之后,頗為辛苦。上個月孕吐地厲害,下巴都尖了。這個月好不容易胃口好了些。”
“奴才知道,無論什么時候,夫都是妻的天,夫為妻綱。”
少年心底冷哼忍不住冷哼一聲。
連一個太監都知道夫為妻綱!!!
蘇培盛瞧了一眼他的臉色,見他沒什么變化,大著膽子繼續道:“但福晉懷孕辛苦,很難事事都像以前那般周全了。要是福晉有什么伺候得不好的地方,求主子您別跟福晉生氣。您不高興,打罵奴才出出氣就是了。”
少年一腳把身邊的小太監蹬開,面色冷厲:“你那只狗眼瞧見爺不高興了?”
“奴才兩只狗眼都瞧見了。”蘇培盛連忙跪好:“主子,求您別跟福晉置氣。”
“滾!”
少年一聲厲喝。
蘇培盛屁滾尿流出去了。
“啪!”
背后飛來一本書,從蘇培盛還沒完全關上的門縫飛出來,直直地砸到他的腦門上。
“再敢妄議主子,爺拔了你的舌頭。”
冰冷的聲音傳出來,蘇培盛縮著肩膀縮到墻角。
書房里 踹了太監扔了書的少年,仰面靠在圈椅上,滿心煩悶。
真白瞎了他親自教她寫字教了那么久!
教會了,她一點正事不干,天天就想著抄佛經往寧壽宮跑。
凈給他添堵!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