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邁著修長的雙腿走過來,坐下,伸手輕輕揉了揉她亂蓬蓬的頭發。
“福晉今兒個用晚膳了?”
“用了半碗粥。”
“滋補的藥膳呢?”
“全都喝了。”
“怎么連著在床上躺了兩天呢?”少年轉過身來,端坐著,左手搭著右手腕微微轉了轉箭袖袖口:“回頭傳徐太醫好好給把把脈。”
“福晉這身體也太弱了些,外頭那么多蒙古貴族都瞧著呢,連著在床上躺了兩天,爺的臉面往哪兒擱?”四爺說著起身,臉色冷的緊:“明兒個趕緊傳徐太醫,給福晉開藥調養好。”
面上冷,心里卻直冷哼。
自己都若成這樣了,哪來的臉懷疑他身體到底好不好!
也不看看天天下不了床的是誰!
藍嬤嬤輕輕應了一聲,低頭看著腳尖。
怎么覺得四爺越來越喜怒無常難以捉摸了呢?
平時瞧著對福晉還不錯,怎么時不時的就要齜一口撓一爪子?
哪有這么鄙視自己嫡福晉的?別的皇子難道對嫡福晉也這樣?
四爺進來瞧了楚嫻一眼,知道她用了晚膳也喝了藥膳,便到前帳去自己用晚膳。
然后又背著手踱著步子去外頭不遠處十三阿哥的帳篷里檢查他的算學,講講他不懂的問題,順便再布置幾個新題目。
十三阿哥皺著眉頭:“四哥,昨兒個的題目好難,我挑著燈算了整整兩個時辰才寫出來。今兒個能不能出兩個簡單的?”
看四爺不說話,十三阿哥苦著臉:“四哥您瞧瞧我眼下這黑眼圈。”
“十三弟,身為皇子怎能畏難?一兩道算學題就難住你了?將來怎么幫皇阿瑪分憂解難?”
十三阿哥苦著臉反思,他這兩天做了什么惹四哥生氣的事?
因為昨兒個問四嫂寫信的事?
不至于呀,出門在外往宮里寫信在正常不過了。
雖然四哥有時候容易生氣好黑臉,但是去年他出京辦差的時候,四嫂明明也給他寫信了,這事大家都知道。
到底是哪里做錯了!
十三阿哥愁得險些掉頭發也沒想通其中關節,只好苦哈哈的坐在等下對著四爺給的今日份超難算學題絞盡腦汁苦思冥想。
出了口氣,四爺背著手又回了帳篷。
楚嫻還在睡覺,只換了個姿勢,腦袋都快扎到枕頭底下了,柔軟的青絲隨意散亂鋪泄著,被子一角已經落到了塌下,斜耷拉著。
少年整理了一下被子便去沐浴,再回來時發現被子又掉了半個下來。
掀開被子坐到床上,他把那軟綿綿的小女人從被窩里挖過來攬進懷里,然后將被子改好。
楚嫻再他懷里輕輕拱了拱又蹭了蹭,糯糯喚了聲:“爺…”
少年沒接話,喉結滾了滾。
察覺到攬在腰間的力道緊了緊,楚嫻趴在他懷里撐起身子就著床幔透進來的柔和燭光瞇著眼睛看了看他,然后又動動身子趴到他身邊,聲音輕得像羽毛:“爺,我們休息一晚好不好…”
本來今晚沒打算,可她這么一說,那股火氣就慢慢升了起來。
少年扣住她后頸,骨節分明的手指插進她柔軟的青絲中輕輕揉了揉:“福晉還是擔心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