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今兒個從東三所出來,一直到現在,他打了幾次噴嚏了?
偶感風寒?
沒有吧。
少年的眉越皺越緊,眼前不由地浮現出一張精致的俏臉來。
微微握拳,壓下心思,不能想。
他現在有事呢!
旁邊蘇培盛換了一盞熱茶上來,輕聲道:“主子,您喝盞茶,歇會?”
“爺吩咐的事怎么樣了?”少年不為所動,只一手拿著一本書,書名園治,一邊就看著桌子鋪展的圖紙。
越看越不喜歡。
這些皇子府的圖紙,他一點兒也不喜歡。
連他都不喜歡,更別說小福晉了。
必須得改。
只是,出宮建府是有定例的,他如果上來就要改圖紙,皇阿瑪肯定要問個緣由,而且兄弟們多半也要側目,朝臣們也會多想。
就是永和宮那邊,也會問的。
到時候不好說。一不小心,皇阿瑪要覺得他寵妻太過甚至覺得他動情了的話,會很麻煩。
“先前皇阿瑪派大哥去西山練兵,動身了嗎?”四爺翻著手中那本名為《園治》的書,心思微微轉動,已經想到兩全的辦法。
“本來今兒個就要走的,但是聽說惠妃娘娘病了,大福晉便去侍疾,結果也病了。大阿哥就暫時沒走,仿佛要延后兩天動身。聽說今兒個明珠的兩個兒子邀大阿哥去外頭用膳。”蘇培盛連忙小聲回話。
“正好,”四爺微微點頭,嘴角勾了一瞬,很快又隱去,繼續問:“三哥在做什么?”
“三阿哥這幾日似乎挺清閑的。”
“爺聽說三嫂娘家,就是董鄂家那棟大宅子的花園,是斥巨資請名匠修建的,你可清楚?”四爺繼續問。
“奴才知道,聽說花了好幾萬兩銀子呢。”
“想來三嫂也是喜歡大園子的人。”四爺勾唇,朝屋外掃了一眼,然后才壓著聲音吩咐:“大嫂和三嫂可能都還不知道要在宮外頭給皇子修剪的府邸是什么樣吧。盡快去安排一下。”
讓她們知道,讓她們先去找大阿哥和三阿哥吹枕頭風。
想了想,四爺又吩咐:“你回頭親自去大哥那邊跑一趟,他就要去西山練兵了,身為兄弟,宮外頭擺酒席給他踐行。”
“那三阿哥那邊,奴才也派人去請?”
少年心底一瞬有些不耐:“問一聲得了,他去就不去,不去就不去。”
剛安排完沒多會,外頭小太監跑過來,一口氣跑到門口,氣喘吁吁道:“四爺,太子爺找您。”
“何事?”
“說是要看看先前工部敲定的無定河那邊治理河堤的圖紙還有預算冊子。”那小太監想了一瞬,把話都轉述完整。
四爺起身,親自去取了圖紙和冊子。然后帶著個蘇培盛和工部的一個筆帖士,出了工部大堂,朝毓慶宮走去。
剛出門,又打了個噴嚏。
“四爺您可是身子不舒坦?六月天娃娃臉,變得很快,您可千萬保重身體。”一個筆帖士輕聲道。
六月天娃娃臉?
少年仰頭,他總打噴嚏,是今兒個要變天?
腳步微頓,他放慢速度,看了一眼蘇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