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娜蘭琪,她心中也有一股子惡氣。
從知道四阿哥大婚那天;從失去嫡女身份的那天;從慕春哥哥被神秘黑衣人扔進陰冷的深井之中泡了半夜的那天;從她上山祈福卻被黑衣人半路劫持,挑斷所有手筋,用腐骨水毀了嗅覺和味覺那天開始;她早就恨死了。
如果不是楚嫻搶了本屬于她的四阿哥,這一切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那個對她哥哥和她下黑手的黑衣人,雖然不知道是誰,可總覺得和楚嫻脫不了干系。
除了楚嫻,沒幾個人跟她有深仇大恨了。
快要后悔死了,為什么沒在姑姑死之前就求她指婚?
為什么沒在木蘭的荒山里,就直接弄死楚嫻?
她那時候就該把她剁碎了喂老虎!
她籌劃了那么久,動用了那么多暗中的力量,在距離京城幾百里的木蘭圍場外的深山野林給她布下天羅地網,為什么她還能毫發無損?
那個峭壁高達三丈,沒任何地方能攀爬的深谷,她明明挖了那么多陷阱放了那么多毒毒蟲,在草叢里悄悄放了成千的超大捕獸夾,還有一只老虎…
那個該死的女人怎么就能或者走出來了?
她當時不該在楚嫻面前那么得意地顯露自己的真容的,回京之后她遭遇的事情肯定都和楚嫻有關。
低頭看著自己已經沒辦法做出正常的動作的手指,她每時每刻都恨不得簽收掐死楚嫻。
娜蘭琪哪有她恨。
“你啞巴了?”娜蘭琪見她許久沒回話,有些惱火地搗了她一下:“快幫我想辦法,本格格今天一定要出這口惡氣。”
“人家是公主,是皇子嫡福晉,您家里雖是世襲罔替的王爵,可眼下還是比不過。”佟佳慕珍深吸一口氣:“除了皇太后、皇上、宮里的娘娘們能壓得住她們,不然格格您還是受著吧。”
“全皇宮都知道四福晉是寧壽宮的紅人,格格您還是早些回府休息吧。我在宮里其實一切都還好,三阿哥三福晉對我都不錯,您不用擔心我。”
佟佳慕珍說著低頭,聲音很輕帶著一點難以察覺的委屈:“四福晉再怎么跋扈,但只要我不出門,她也不至于跑到東二所去欺負我。”
“我現在就是個侍妾而已,往后您鋪子里的事情,慕珍不能再幫你打理了。格格以后別來看我了。”佟佳慕珍說著又有些自責地低下頭。
娜蘭琪一陣陣肉疼,她這幾年和佟佳慕珍合作,悄悄賺了不少銀子。眼下佟佳慕珍要撂挑子,可不行。
今天必須得把剛才那口惡氣出了,也讓佟佳慕珍再看看,她娜格格哪怕在四福晉和公主面前也是不怵的。
剛才只是事出突然而已。
“皇上今天召我阿瑪進宮議事了,”娜格格說著瞇了瞇眸子,嘴角再次浮上一抹譏諷的笑:“眾多親王中,皇上最倚重我阿瑪。”
“還是算了吧…”佟佳慕珍假勸。
“你怕什么?在皇上面前,六格格還沒我得寵呢。”想到每次過年宮里給她的賞賜,娜蘭琪就太高了胸脯。
“而且四福晉又不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我這就讓人把她們的嘴臉告訴皇上。”娜蘭琪說著對身后的丫鬟小聲交代了一番。
乾清宮里,康熙爺正在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