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朝楚嫻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袖中緊緊握起,指甲狠狠戳到手心。
“四弟你不要太擔心了,這附近方圓十里已經被侍衛們清過場,不會有什么猛獸。我們多派些人去找。”
四爺緊繃著臉,沒直接回話。
天就要黑了,萬一侍衛們找不到她呢?
她一個弱女子,怎么熬過漆黑長夜?
她那么黏人,膽子那樣小,天天睡覺都要窩在他懷里,現在馬驚了,她會不會半路摔下來?
就算沒摔下來,萬一被樹枝刮傷了怎么辦?她那么怕疼,那么愛撒嬌能受得了?
越想越焦心,四爺走過去把榮憲公主準備晚上在這兒玩用的火把和火折子直接拿過來綁在馬鞍旁。
榮憲公主急了,連忙過來拽著馬韁:“四弟,你先等等,等皇阿瑪派了侍衛過來,你再一塊去找。天快黑了,你不能以身犯險。”
四爺皺眉,正是因為天快黑了,他才必須要抓緊時間。
等皇阿瑪派人來,至少要再等兩刻鐘。兩刻鐘,他能騎馬跑到北邊山下了。小福晉太嬌弱,等不得。
心急如焚。
“爺多帶幾個侍衛,不會有事。”往四周看了一眼,四爺就近點了正好聽到動靜騎馬趕到這兒的六個圍場侍衛。
然后留下一個自己的貼身護衛監督榮憲公主,接著狠狠抽了胯下的駿馬一鞭子,他帶著人朝楚嫻失蹤的方向追了過去。
太陽很快就落山了,天色越來越暗。
楚嫻沒想到她的馬竟然忽然發狂了,心里著急,恨不得直接從馬背上跳下去。
小七連忙制止:“老大,現在這匹馬發狂了,奔跑速度太快,您如果從馬背上跳下去,很可能會摔斷脖子,就算不摔斷脖子,也可能會落下終生殘疾的。”
離營地越來越遠了,天色又漸漸黑了,楚嫻著急又害怕。
追出來的牧德也急。
自從來了圍場,四爺就把牧德給她做了隨行護衛。剛才楚嫻和大福晉的馬一起發狂,大福晉當場落馬,楚嫻被受驚發狂狂奔的馬給帶出了營帳地界。牧德當即想也沒想就翻身上馬追過來。
可是福晉的馬是良駒,又發了狂,眼瞅著距離原來越遠。
要是追不上,生死難料。
雖然以圍場為中心方圓十里的山已經被侍衛們早就掃了好幾遍,沒有猛獸。可是十里之外呢?
要是福晉出了一丁點不測,他怎么向四爺交差?
而且他發現楚嫻的身形沒有剛才那么穩了,先前她還能使勁蹬緊馬鐙抓緊韁繩讓自己穩住不要東倒西歪,現在可能被狂奔的馬折騰的沒有力氣了。
牧德大喊:“福晉,別亂動!您抱住馬脖子,不要回頭看!抱住馬脖子!抱馬脖子!”
可是離的太遠了,楚嫻根本聽不清楚他喊的是什么,就聽著像牧德的聲音,好像一直在喊“馬脖子”“馬脖子”的。
這匹狂奔的馬速度太快,她抓著韁繩的手都被勒破了,要是不能盡快停下,她可能會因為力氣用盡掉下馬去摔死。
剛才大福晉的馬速度其實不快,但掉下馬卻當場見了血。
楚嫻并不覺得在這種馬發狂急速奔跑的情況下,她摔下馬去還能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