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五格要揪出害四福晉之人出來算賬”的流言一放出去,佟佳慕珍就去潭柘寺。
巧合又多了一樁。
輕扣兩下桌案,少年心中已有計較。
至目前為止,那些推斷都是他的猜測,唯一看起來像證據的桃木手串于人體根本無害。
沒有證據,只能制造機會尋找證據。
所以,今晚要演出好戲來驗證一下。如果佟佳慕珍心中坦蕩,自不會再出現什么巧合;若她心中有鬼,必然會進入局中。
略一思忖,他把牧德叫進來低聲吩咐一番。
聽了四爺的安排,牧德忍不住撓頭:“主子安排的差事,奴才定當盡心盡力。只是別的倒都好說,可奴才是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扮女人…”
他滿臉為難。
四爺打量了牧德一眼,他的身材的確太高大壯實。
轉臉看向往墻邊所過去的蘇培盛,少年挑眉:“今兒個晚上,你跟著過去。”
蘇培盛登時就跪下了:“主子,奴才是您的貼身太監,要是今兒個晚上跑到潭柘寺去,您身邊缺了個可心的人伺候。”
“主子英明,”牧德唯恐扮女人的差事落到他頭上,連忙出聲:“蘇公公還不到十七歲,身量比奴才矮瘦許多,他來扮,再合適不過。”
“主子…”
“就你了。”蘇培盛五官擰巴著想要掙扎,卻被四爺直接拍板。
蘇培盛只好認命。
“潭柘寺那邊的情形你們都很熟悉了,這件事不可以出一丁點差錯,不然…”少年沒繼續說下去,只是鳳眸淡淡地掃了一眼面前的兩人。
蘇培盛和牧德連忙跪下:“主子的規矩,奴才省得。”
“辦好了有賞。起來吧。”他看向蘇培盛:“后院有什么動靜?”
“回主子的話,徐太醫剛才來給福晉診脈,換了個藥方。”
“徐太醫人在何處?”
“正在后院給福晉煎藥呢。”
“傳他過來。”四爺心中有些關于小福晉的疑問,今天興許能解開。
自從楚嫻這一次臥床開始,徐太醫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被拎到四爺的書房了。
前幾次倒還好,這一回卻有點兒心虛。
今天是四福晉臥床的第十一天,原本他以為照四福晉身體虛弱的程度,今日的脈象應與往日相同。
可萬萬沒想到,今日四福晉的脈象與臥床前卻是一樣的,早沒了一丁點過分虛弱的影子。
持續了幾天沒有任何變化的虛弱脈象,忽然恢復正常了,著實奇怪。
可偏偏剛才福晉暗示他繼續開能讓她昏睡的藥,這是擺明了要繼續裝病。
不敢忤逆四福晉的意思,徐太醫只好斟酌著開了一副更加溫和的溫補方子,加了兩味不會犯沖、不至于太苦的助眠藥材。
藥還沒熬好呢,四爺又傳他去問話。
唉,東三所的太醫真難當!徐太醫認命地進了書房。
偏偏桌案后那面色清冷的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端著茶盞悠悠地品著,一盞茶時間都過去了,還一個字沒問。
這位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難道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