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暖待夫歸,其實就是說紫禁城里很暖和,她希望他早點回家,絕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意思。
掰開揉碎了認真想想,這真的沒什么,算不得艷詩,算不得…
信還是要回的。
他起身坐到桌案前,親自鋪紙研磨。
楚嫻信寫的短,他也不會寫的太長,不過片刻就寫好了回信。
親自封好火漆,抬聲喚了蘇培盛進來,他手指輕輕扣了扣桌案:“把信交給侍衛,待皇阿瑪往京城傳信時,一并送過去。”
蘇培盛貓著腰應了,把信小心揣好,這還是四爺頭一回給福晉寫的信呢。
“盡快收拾一下,爺跟皇阿瑪說一聲就出發。”四爺起身朝康熙臨時起居的院子走,極其自然地把楚嫻寫的那封信疊好塞進自己的袖口。
身體里有團火,多領些差事是唯一的排解途徑。
接下來兩天,四爺的效率越來越高。早出晚歸,帶著工部的人僅僅用了兩天時間就徒步勘察了十幾里。
康熙很滿意,傍晚跟兒子們一起用膳的時候不吝夸獎:“老三老四都是頭一回跟著出來當差,朕先前尚有些擔心,這幾日瞅著你們越發用心,差事倒越辦越好了。”
“是朕的兒子。”他微笑,想到自己已經生了十四個兒子,且已有四個長大成人,一個個辦起差來都像模像樣的,心中很欣慰。
三阿哥連忙笑著接話:“為皇阿瑪分憂是兒臣分內之事。”
四爺一板一眼接著道:“無定河水患,皇阿瑪心憂,兒臣自當竭力為皇阿瑪分憂,也盼著早日將無定河治理安定,讓兩岸百姓院里水患之苦。”
“哈哈哈,三弟四弟說的好,你們才剛剛當差就能如此勤勉,大哥瞧著也欣慰。不過你們也不用著急,”大阿哥說著拍了拍兩個弟弟的肩膀:“往后需要你們的差事多的著,也不能過于拼命。”
他說著又看向康熙:“兒臣也求皇阿瑪不要過于操勞,千萬保重龍體。”
康熙又點點頭,對三個兒子的表現都很滿意。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他幼年時期盼的皇家的樣子。
“今夜月色不錯,待會朕待你們去亭中賞月,你們兄弟三人各賦詩一首寫寫咱們這次勘察河道的事兒如何?”心情好,興致自然就高,康熙笑問。
三阿哥文采在皇子中從沒拖過后腿,此刻自然不會慫。不僅不慫,甚至還有特特含笑看了看坐在他對面的四爺。
這個辦起差是來一點也不含糊的老四,這個才收到嫻兒書信的老四,總算讓他有機會能壓他一頭了。
他的眼神,四爺沒理會,只是不知覺的再次輕輕摸了摸放在袖口的那封書信。
已經記不得這幾天以來是第幾次觸碰了,碰一次就覺得指尖微燙似的。
“詩”,一聽到這個字,不知道為何指尖就有些異樣。
站在幾步外等著聽吩咐的蘇培盛微微抬著眼覷了一眼自己主子,有些納悶四爺到底是怎么了,手腕不舒服?這幾天四爺怎么忽然多了這么個摸手腕的習慣動作?
遠在幾百里之外,正被十四阿哥纏著教他認字的楚嫻忽然無聲笑了。
這已經是第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