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小腳白凈而干燥的,形狀堪稱完美,沒有任何泡過藥汁痕跡的。
果然她弄那些藥不是為了泡腳。
可她到底做了什么?一眼掃過去,屋里找不到任何痕跡。
四爺忽然意識到,他家小福晉有時候還挺神秘兮兮的。
伸手把被子給她蓋好,四爺又回了書房繼續畫東西。
畫了片刻,他又叮囑蘇培盛:“盯緊后院的一切動靜,任何異動都要匯報。”
蘇培盛貓著腰連忙輕聲應了聲“是”。他心里明白,四爺這話的意思就是讓他盯福晉在盯的緊一些。
“那瘋和尚那邊可有什么消息?”又畫了半個時辰,四爺忽然問。
蘇培盛連忙回話:“派去盯著那瘋和尚的人讓人來報信說一切如常,那和尚四處云游,似乎有南下的意思,這幾天他表現的十分正常,沒有見過任何可疑的人。”
四爺輕輕嗯了一聲,沒追問什么。
只是,他還是覺得情況有些復雜。
四爺一邊畫,一邊皺眉。
起初他以為是有人故意指使瘋和尚說那些詛咒的話來欺辱小福晉。
所以想讓震寰大師來相面,他以為小福晉必定是富貴之相。
可沒想到震寰大師也說小福晉是易折之相,這就有些詭異了。
震寰大師與皇阿瑪相交多年,不可能受任何人指使,他給福晉的命格批語,必然就是他從小福晉面相上看出來的。
一想到那句批語,心里就難受。
原本打算回了宮就遠著些冷這些,如今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忍心了。
且不說震寰大師這批命相面到底有幾分可信度,就算瘋和尚和震寰大師說的都是真的,這事還是詭異。
為什么偏偏是那瘋和尚先說了慕珍貴不可言,緊接著一個時辰之后就說楚嫻易折短命。
就算瘋和尚說的是真的,可這時間點未免也太巧合了。
一個皇宮里長大的皇子,他實在沒辦法告訴自己,這只是巧合。
如果那和尚真的是受人指使才對楚嫻說出那些話的,早晚會有狐貍尾巴漏出來。
只是…
想到幼年時的經歷,他心里有些煩躁。最好別是他猜測的那般,最好那和尚沒受人指使。
最好是他想多了,最好這事跟慕珍沒關系。
“繼續盯著那和尚,任何異動都要來報。”四爺出聲吩咐,俊眉皺起。那和尚沒問題最好,若是沒問題便也證明是他想多了。以后自然也不會再誤會慕珍,若是有問題…
心里有些煩躁,很快被他壓下去。
深呼一口氣,他繼續畫,馬上就要畫完了,這張圖很重要。
一直到掌燈后一個時辰,他終于停了筆。
揉揉手腕,等墨跡干了之后,他仔細又檢查了一番,對自己的作品很滿意。
蘇培盛很貼心地問:“主子的畫,可要裱起來?”
四爺撇過來一眼:“明日你派人悄悄地把這圖紙和那塊木頭一起拿到城東去,找魯師傅按圖雕刻。”
原來是圖紙。
蘇培盛覺得自己越來越笨了,連忙補救:“主子您什么時候要?”
四爺在心底算了算日子:“年前必須做出來,越快越好。”
剛交代完,外頭忽然有乾清宮的小太監過來傳話:“稟四阿哥,萬歲爺叫您去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