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要去上海?”女人脫口問道。
問完,想起彼此的關系已經不同,這樣的發問,顯得自己好像還牽掛對方一樣。
她訕訕解釋:“我只是隨口問問。”
“嗯,沒什么。”盧禹文依舊是溫潤平和的語氣,“那些東西,如果你著急用,就自己過來拿吧,鑰匙應該還在你那里吧。”
“不了,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再過去…”
“好。”
通話結束。
盧禹文放下手機,再次低頭看自己的腳,腳趾伸展了下,而后輕輕踮起后腳跟,又落下…
平穩有力的觸感,愉悅了他整個身心。
不可思議。
他要把這一天記下來。
——5月6日,不可思議的一天。
他站在原地笑了笑,開始洗漱更衣。
深色的實木大衣櫥拉開,衣物整齊分類擺放,旁邊掛著幾件女裝,與其它衣物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方梓欣遺落在這里的東西,也就是剛才打來電話的女人。
盧禹文和方梓欣交往了大半年,原本有機會談婚論嫁,但是上個月,他們分手了。
可能是怕他糾纏不放,又或者擔心尷尬,方梓欣在分手后火速去了國外,朋友圈曬了照片,說是旅游散心。
其實她大可不必這樣。
因為盧禹文尊重她的決定,決定分開也不是一時沖動,大家和平分手,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沒必要再去挽回什么。
往事浮現眼前,不過幾秒,他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去上海這件事上。
既然跛足會無緣無故的變好,那么大腦驅使著讓他去上海,就一定有某種意義。
5月6日,晚上11點30分。
上海市,徐匯區,宛平路。
盧禹文在心中默默過了一遍信息,而后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早上9點,從南京坐高鐵到上海不過兩小時,就算路上堵車,時間也完全充裕。
他的情緒漸漸高漲,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充滿了好奇。
等他到了那里,會發生什么呢?
盧禹文很快穿戴整齊,臨出門時,卻遇到一件小波折——
他沒有鞋穿。
準確的說,他沒有合適的鞋穿。以前因為跛足,鞋子需要專門定制以彌補外形的缺陷,比如鞋跟,左右兩只腳的高度和坡度,都是不一樣的。
現在,盧禹文的腳已經好了,自然不能再穿以前的鞋。
他不禁笑了笑,這樣的煩惱,竟也品出了快樂的滋味。
他關上鞋柜,打電話給自己的司機,讓對方幫忙買一雙皮鞋,然后送到家里來。
司機問:“老板,買多大碼的?”
盧禹文意識到,跛腳忽然痊愈的事不能讓司機知道。
餐廳那邊的員工很少見到自己,他可以借口說自己做了手術,可是司機幾乎每天都跟出跟進,他沒辦法解釋,自己的腳是怎么突然變好的。
“我朋友的腳和我差不多大,先按我的鞋碼買吧。”盧禹文斟酌著回道,“你買好了,放在我家門口,我會打電話讓他去取。”
“好的,老板。”
又等了一小時。
一小時后,司機將鞋擺在門口,匆匆走了,同時給盧禹文回了個電話。
盧禹文向他道謝,心里卻略感內疚,因為對方沒有任何失職之處,他卻不得不因為私人原因,解雇對方。
畢竟,腳的事,實在難以解釋,只能在談辭退的時候,多給對方一些賠償和酬勞了。
他如此想著,穿好鞋子出門。
接下來,去高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