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來偷過電腦,偷過手機,偷過許多帶定位設置的電子產品,這樣的芯片讓他立刻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他瞟了眼身邊已然熟睡的傅妙雪,沒作聲,動手將那枚芯片拆了下來。
沒有睡意。
杜來捏著這枚小小芯片,靜靜坐著。
這片芯片的真正用途,他并不知道,他只是猜測,在項圈上加上芯片,除了定位位置,還能有什么作用?
當初,傅妙雪給他戴上項圈,明顯是要把他當做寵物一樣帶回去飼養。
傅家對待一只寵物尚且如此,那么傅利生對自己的孫女,難道就沒做任何防護措施嗎?
傅利生的兒子和兒媳都死了,被綁架,被撕票,現在傅妙雪是他唯一的血親,他怎么可能不加以防護?
比起安排成群結隊的保鏢,有什么比一枚小小的定位芯片更可靠?…可是偏偏,他們流落荒島這么久,也沒有等到救援。
傅利生會放任自己的孫女不管嗎?為什么不派人來營救?
難道他猜錯了?傅妙雪身上并沒有所謂的定位裝置?…又或者,她隱瞞了這 一事實?
杜來再次看向傅妙雪。她安靜睡著,一臉天真無邪,哪怕流落荒島也從沒低迷或消沉,反倒總是表現出興致盎然的模樣。
是她天生心大,還是…壓根不擔心自己的未來?
杜來很想現在就把她叫醒,好好問一問她,她身上,是否有能夠聯系她爺爺的工具。
但如果,如果,如果她有意隱瞞,即便現在叫醒她,她會對自己說實話嗎?
杜來忍住了。
手中的芯片陷入掌心,他望向屋外的星空,一坐就是一夜…
第二天,傅妙雪醒過來,睜開惺忪雙眼,看見杜來坐在門邊,不由得道:“你醒得好早哦。”
她慢吞吞爬起來,去外面洗漱,摘幾片樹葉放嘴里咀嚼摩擦,清潔牙齒,再用竹筒里的清水洗臉洗手,然后隨意找了塊平坦處坐下,一邊哼著歌,一邊編辮子。
杜來坐著沒動,只目光緩緩追隨著她,打量她翻動的手,她纖細的足,她側頭捋著發辮時露出潔白小巧的耳垂。
沒有任何飾品。
項鏈、耳環、腳鏈、腰帶,這些 全都沒有。如果她身上真有芯片,會藏在哪里?
傅妙雪噗嗤笑了一聲,扭頭問他:“你干嘛一直看著我?”
杜來微愣,隨后淡淡笑道:“覺得你今天挺漂亮。”
傅妙雪翹起嘴角,繼續編辮子,“我早就說了吧,你喜歡我,你還總不承認。”
杜來依舊淡淡笑:“是啊,你魅力太大了。”
傅妙雪捧著臉頰,更開心了,“哼,油嘴滑舌。”
杜來心想:如果真的發生綁架案,首飾一定是最先背扒掉的東西,傅利生清楚人心嫌惡,芯片應該不會放在那么明顯的地方。
還會在哪里?
…鞋子?
傅妙雪那雙精貴的小皮鞋,受不住島上的石頭路,早在幾天前就脫下來扔一邊,現在她穿的是杜來編的草鞋。
杜來想了想,起身去拿傅妙雪的小皮鞋。
鞋帶斷了,鞋面鑲嵌著碎鉆拼湊的蝴蝶結,杜來伸手摸了摸,而后將鞋子翻過來,猶豫要不要把鞋底拆開看看。
身后響起細碎腳步聲,傅妙雪探頭走進來,好奇的看著他:“杜來,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