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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探路小隊

  眾人七嘴八舌,隱隱要吵起來。

  白幼薇悄悄觀察眼鏡男,見他眉宇間流露出厭煩與鄙夷。想必這人也無奈,為了活命,不得不指望這群庸俗又自私的人類。

  白幼薇側過臉給了沈墨一個眼神,仿佛在說:看吧,我就說這群人不靠譜。

  沈墨淡淡笑笑,不做點評。

  所謂商量辦法的會議,逐漸變了味,起初還是討論,后來卻是一群人互相埋怨。如果不是眼鏡男時不時出面緩和,恐怕真要吵起來。

  這時,室內忽然一黑!

  膽小的最先叫起來。

  而后又有人罵:“叫什么叫!跳閘而已,別自己嚇自己!”

  過了片刻,眼睛適應了黑暗,大家手忙腳亂離開餐廳,眼鏡男喊了兩個人一起去檢查電閘開關。

  沒有電,大家在外面干等著,無事可做。

  白幼薇仰著頭,看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茫茫蒼穹籠罩大地,清寂而遼闊,夜色下的人們顯得格外渺小。

  黑夜似乎蘊藏神秘的力量,望得久了,總是令人心悸。

  人群躁動。

  回來的眼鏡男告訴大家,電閘沒有問題,是整個服務區斷電了。也許再過不久,水也會斷掉。

  氣氛一下子變得低沉、壓抑。

  白幼薇覺得,這些人真是沒救了,除了眼鏡男,竟沒一個有主見的。

  “我說…”人群中一個老頭猶豫的開口,“要不然,大家想辦法走吧?”

  旁邊人道:“承老師,咱們不是一直都在想辦法走嗎?您這說的等于廢話。”

  被叫做承老師的老頭,六十歲上下,兩鬢斑白,瘦削的身體穿了件老式的粗布襯衫,背脊微微駝著,看上去很不起眼。

  他被諷刺之后,一張老臉憋成醬紅,支吾道:“我的意思是…不開車,就、就這么走。我們之所以被困在這里,不就是因為路堵了,車開不過去嗎?”

  老頭伸手比劃,“我們可以兩人一組,每隔10分鐘出發一組,這樣就能很大程度上避免變成玩偶…”

  “承老師,您就別添亂了,不開車怎么走?咱們這么多人,拖家帶口的,行李又多,您要我們光靠兩條腿走到揚州去?”

  “是啊,您紙上談兵那一套行不通的。”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埋怨聲越來越高,似乎要把斷電的怨氣也一起發泄在老頭身上。

  眼鏡男在人群里沉默著,面對老頭投來求助的目光,他選擇了無視。或許他也覺得老頭的話有道理,但是這種時候,他又有什么義務去幫別人分擔怒火?

  生存壓力積累已久,總得有人成為群體宣泄的對象。

  白幼薇不想蹚渾水,用嘴型無聲的對沈墨說:“我們走吧。”

  沈墨站著沒動。

  她又輕輕拉了下他,結果他向前走兩步,對怨聲載道的人們道:“大家靜一靜…”

  白幼薇立即想翻白眼!

  眾人全望過來。

  她和沈墨一下子成為視線焦點,感覺就像被一群餓死鬼盯住,很嚇人。

  但沈墨連眉毛也沒動一下。

  他平靜道:“好像有車來了。”

  人們噤聲。

  說話聲一旦停止,空氣里各種聲響變得分外清晰。

  隱隱的轟鳴由遠及近,起初像風,離得近了,車輪輾軋路面的聲音吱吱呀呀,清楚分明。

  終于,黑夜中一輛大車駛入服務區,明晃晃的車前燈直直照在人們身上——

  剎車。

  停穩。

  幾個身手矯健的青年從車上跳下來,其中一個吹了聲口哨,道:“嘿,怎么了這是?一個個都杵在外面做什么?”

大熊貓文學    今天也沒變成玩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