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話說完,談笑、承蔚才,包括白幼薇,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沈墨的目光從他們臉上逐一掃過,再次開口:“根據我的經驗,救援船沒有回來,只有兩種可能——
一,救援船出事了,自身難保;
二,救援船沒出事,但是避難所能收容的人數有限,所以剩下的人被放棄了。
無論是以上哪一種,我們都沒必要再等下去。
而且我還在揚州港打聽到,這種霧不僅揚州有,上海和杭州也有。我們不妨大膽的假設,是否人口數目較大的城市都會出現白霧?揚州本來人口不算多,但是最近聚集了大量外來人口,所以也產生了白霧?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而白霧又一直在膨脹、擴大,與其被動的被逼入死角,不如主動出擊,進去看看。”
沈墨的這段話,信息量太大,大家又是好久沒說話。
他也不急,偏頭看向白幼薇,不知怎么,心中莫名篤定她會贊同他的建議。
“你覺得霧里面有什么?”沈墨問白幼薇。
白幼薇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模仿他的語式:“根據我的經驗,有兩種可能——
一,游戲版圖擴大,我們所有人都處于一個游戲里,而白霧的存在效果類似那個青蛙,一碰即死;
二,游戲版圖分裂,白霧是一個現實游戲副本,與我們路上遇到的游戲有一定區別。”
沈墨嘴角莞爾。
談笑似懂非懂的問她:“也就是說…我們有一半概率會死?”
白幼薇睨他一眼:“考慮到第一個有違游戲公平原則,我認為第二個可能性更大。”
“噢…”談笑點頭。
他是個沒主意的人,習慣性認為沈墨和白幼薇的話有道理,猶豫的問:“那,我們什么時候去?”
沈墨看向承老師:“您留在這里等我們…”
“我也去。”承老師的神情很傷懷,語氣卻非常堅定,“我一把老骨頭,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不如進霧里看看,興許還能再見一眼家里的老父母哎。”
白幼薇沉默一會兒,說:“如果真要去的話…最好趁早,趕在天黑前出來。”
沈墨一錘定音:“吃完飯出發。”
若是涂丹還在這里的話,大約會吐血而死。她糾結了幾天都沒下定決心,結果人家隨便幾句話就要出發了。
白色的霧,綿綿密密。
遠看時,像拉扯不盡的蛛網,離得近了,又像蒸騰揮發的霜雪。
這樣濃郁的霧氣,沒辦法開車,四個人排成一列向前行走。沈墨推著輪椅。
霧里很靜。
是一種非常徹底的靜。
沒有鳥鳴,沒有蟲叫,連風聲也在此處中止。
他們在這種既看不清前路,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的情形下,行走了約莫三五分鐘,然后,霧開始變淡。
陽光穿透了白霧,將一切照耀得亮堂堂——
四個穿霧而來的人幾乎同時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所有建筑以奇異的形態組合疊加,在他們眼前堆疊成巨大的高墻,形成無數條曲折的通道!
城市,變成了一座巨大的迷宮!
談笑目瞪口呆的上前幾步,伸手摸了摸那面由電線桿、樹木、鋼筋、平房瓦片以及自動販賣機擰在一起的“墻”,傻眼般回頭,對承蔚才說:“老承…你恐怕找不到回家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