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無語良久。
難怪大伯說半天沒動靜,照這個做法,弄到天黑也未必能弄出一個菜。
他擦干雙手,將紙巾扔進垃圾桶,問沈父:“現在做什么?”
“鮮蝦餃子。”沈父將自己搟好的面皮擺在他面前,頗有些自得,“沒想到,我好像有些做面食的天分,你們看這個薄厚程度,是不是很均勻?”
沈墨沒接話,默默拿過一張面皮,挖一小勺餡料填進去,將面皮兩側合攏,捏緊,又問沈父:“包多少個了?”
沈父說:“兩個。”
“…”沈墨手里動作一滯,勁道過了,餡料從面皮里漏出來。
沈墨覺得,這不是給他們準備晚餐,而是在自我陶醉。
就像以前,他的父親品一種茶,會順便研究茶樹的一生,看一首詩,會去詩人成長的地方旅行,總之,體驗大于結果,所以現在,大概是在廚房里體驗人生。
沈父把自己包好的兩個餃子,小心翼翼托在掌心,展示給他們看。
白幼薇仿佛被什么東西附體了,捂住心口驚呼:“天啊…好精致!大小、形狀全都一模一樣,連褶子都那么好看!伯父,您真的是第一次包餃子嗎?包得這么漂亮,我都舍不得吃了!”
沈父笑著放下餃子,“還是慢了些,再漂亮,如果吃不上也是無濟于事啊。”
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沈墨默默包餃子,速度極快,拿面皮,填餡料,一手合攏,另一只手掐住邊緣,一個餃子就包好了。
外形當然不能和沈父“精雕細琢”的兩個餃子相比,但勝在效率。
“我再去搟一些面皮出來,你們倆先包著。”沈父把位置讓給兩人,轉身去拿面。
沈墨和白幼薇坐在一起包餃子。
大部分是沈墨包的。
白幼薇起初包得還算像樣,后來漸漸隨性起來,有時加一對耳朵,有時捏出尾巴,到最后,已經分不清她包的到底是餃子還是包子,又或者是別的什么。
沈墨用面粉在她鼻頭點了一下,調侃道:“小時候泥巴沒玩夠?”
“何止沒玩夠,我壓根就沒玩過好嗎?”白幼薇給自己手里的餃子捏出四個小腳,煞有其事的說道,“我要包得特殊一點,這樣你吃的時候,就能認出哪些餃子是我包的。”
沈墨失笑,“想認不出也難。”
白幼薇又好奇的問:“你包得這么快,是不是以前學過呀?”
“沒有特意學過。”沈墨一邊包,一邊說道,“以前在部隊,逢年過節時會有一些聯歡節目,組織大家一起包餃子,算是增進團隊情誼的活動吧。”
他頓了頓,低聲說:“算起來,我是在爺爺身邊長大的,這是第一次…看見我爸準備晚飯。”
“我爸倒是會下廚,印象里廚藝好像還挺不錯的,比保姆做得好吃。”白幼薇回憶著說道,“不過自從我變成瘸子,他好像就沒再做過飯給我吃,那段時間他和我媽天天吵,吵著吵著就搬出去了,后來再也沒有回來。”
沈墨停下來,看著她的臉,輕聲問:“是不是想他們了?”
白幼薇搖頭,“頭幾年想,現在淡了…”
沈墨輕輕揉了揉她的頭。
白幼薇笑著拍他的手:“討厭,面粉都弄我頭上了!”
沈墨說:“那是你剛才包餃子的時候弄上去的。”
“你還不承認!”白幼薇也往他身上弄面粉。
兩人在廚房里鬧起來。
正嬉鬧著,外頭傳來吵鬧聲。
不知是誰忽然大喊:“白幼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