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堂屋,通常具備兩個功能,一個是敬奉先人,一個是接待賓客。
迎面墻上掛著字畫,兩側是對聯,緊挨著墻擺一張長條案,案上供奉香爐燭臺和瓜果點心,案前是方桌,方桌兩側是高背椅,余下的空間里又擺設著茶幾、椅凳等等,用以接待賓客。
四個人進屋后,分別坐在左右兩側的椅凳上,每側都有四張椅子,但是他們都選擇了靠近門的兩張椅子。
實在不想離那兩個紙人太近。
座位旁邊擺著一碟果仁、一碟點心,和一盞茶。
老書生熱情款待:“客人請用茶,不必拘禮。”
白幼薇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
——茶水是涼的,而且透著一股土腥味,根本不是茶,反倒像外面的雨水。
她默默放下茶杯,旁邊的果仁和點心也不想碰了。
老書生問:“此地偏遠荒僻,貴客遠道而來,不知所謂何事?”
沈墨很直接,說道:“我們想知道怎樣能讓女運骸停下來。”
對面的杜來瞠目看著他,沒想到他的提問方式如此簡單粗暴。
老書生沉吟片刻,回答:“老夫為官數十載,告老還鄉后四處游歷山水,搬來此處不久,對‘女運骸’確實略有耳聞,只是不甚清楚,今日天色已晚,諸位不如在此處歇息一晚,等明日再去問問此地村民,或許能有所收獲。”
沈墨看了看白幼薇,而后看向杜來和傅妙雪,見大家都沒有異議,便對老書生說:“那就打攪了。”
老書生起身,再次沖兩個紙人彎了彎腰,畢恭畢敬道:
“爹爹,娘親,兒子帶客人們去廂房休息。”
紙人不會說話,涂著鮮紅的胭脂,面帶喜慶的笑容,無聲無息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大家都不想多看,避開視線,跟在老書生身后離開堂屋。
堂屋后面是主人的起居室,再往后走,是一個小小的花園。
花園里曲徑通幽、花影重重,布局充滿了古代園林的雅致,然植物過于繁茂密集,巨大樹冠蓋過頭頂,遮天辟日一般,非但不讓人賞心悅目,反倒給人以壓抑感。
老書生領著四個人,順著游廊一路曲曲折折,最后來到一排廂房前,停住腳步,和藹笑道:
“寒舍簡陋,各位請自便。”
沈墨簡短的說了一聲“謝謝”。
老先生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等那滄桑年邁的身影消失,杜來推開面前的房門——
廂房不到二十平米,擺一張架子床,一張老木桌,一個圓凳,一座對開屏風加一個洗漱架,就已經滿滿當當。
杜來又陸續打開剩下幾個房間,全是一模一樣的家具和布局,總共四間,正好對應他們四個人。
“難道我們要分開睡嗎?”傅妙雪抱著杜來的胳膊不放,“我不要!這么恐怖,我晚上不能一個人睡!”
“兩人一間吧。”沈墨淡淡道,“挨著住,晚上如果有情況,也好互相照應。”
杜來同意。
他們選了中間的兩間房,各自進屋。
屋里陰暗潮濕,被褥透著一股霉味,也不知多久不曾洗曬。
白幼薇打開玩偶屋,讓承蔚才幫忙拿了一套新被褥出來。
其實他們原本可以直接住進玩偶屋里,但是考慮到晚上可能會發生點什么,所以決定留下,以免錯過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