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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8章 不甘心

  沈初柳說完,收起笑意:“你來的也是正好,我還有一件事告訴你,如果你不能因為你的執念而甘心放棄的話,我倒是可以叫明白的死。”

  “你的孩子,本該不那么慘的。是劉氏給你下藥,導致你將孩子生成那樣還早產。你該記得你懷孕時候一直不舒服吧?”沈初柳道。

  怡充媛大驚:“是她?”

  “是她。一報還一報,是不是公平?”沈初柳笑了笑:“其實也不公平。你與劉氏斗,與我斗,與馮氏斗…你一直都在輸。”

  “你說你給我下毒,其實你沒有,你做不到是不是?嬌顏丸,你拿不到。”沈初柳收起笑意,冷漠的看著怡充媛。

  怡充媛臉色漸漸變得青灰,抿唇沒有說話。

  “你來我這里,真的是想要個答案么?不是,也許你也想,不過你還是不甘心啊。你死了之后,至少還希望叫你不好過的人都不好過是不是?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不過,也可見你是沒法子了,你沒有別人的本事,能在死后都布局叫我們斗,所以你現在這樣。”

  “你不過是想,謙淑妃還活著,或許她還會害我是不是?你這么惡毒卻又無能,你的下場真是一點都不可憐啊。”

  沈初柳笑著看她:“你當年替馮太后背了鍋,得了皇上一絲憐惜,如今你寧愿背到死,不惜承認就是你做的,可惜你還是一無所獲,難受嗎?”

  “有因必有果。所以,這世間很多事又何必要個明白呢?你不肯給旁人一個明白,又怎么能要別人給你明白?。”沈初柳道。

  怡充媛許久不說話,半晌抬頭:“我知道了。娘娘真聰明啊。究竟,是因出身不同,還是天生如此呢?”

  怡充媛想,景妃對皇上…沒有什么喜歡,她活的可太理智了。

  可少女情懷,景妃那時候為什么能那么理智呢?這樣的皇上,她怎么能不沉迷呢?

  而她一直以來,都覺得世族出身的女子見解果然不同,如今看,確實如此啊。

  “誰知道呢。時辰不早了,你該回了。”沈初柳沒了興趣,便隨意道。

  當年的事,怡充媛既然不肯說了,她就也不想問了。馮太后死了,謙淑妃如今做不出什么。至于怡充媛,將死之人。不過是不甘心,她無所謂。甚至覺得好笑。

  怡充媛看了沈初柳許久,終究是沒再說什么。再說什么都沒用了,這個比她小許多的女人,比她聰明,比她厲害,更比她看的遠。

  “是,那我就回去了,這一走,也就不能再見了,娘娘保重。至于劉氏,她活著也好,叫她看著更好。”怡充媛起身,沒有行禮,只是笑了笑走出去。

  沈初柳也沒看她的背影,起身回了屋里。

  “主子,她這來一回不會給您帶來麻煩吧?”尺素擔心。

  “圖什么呢?”都要死了,又沒留下個子嗣,又沒什么親近人。

  就連李家都散了,她父親死后,沒兩年哥哥也病故了。

  如今只有一個侄子跟著她母親過活的。

  就算她如今甘愿將當年沒做的事背在身上,又如何?人死如燈滅,她還能看見什么?

  沈初柳搖搖頭,不再管這件事。

  第二天請安,眾人好奇,但是敢打聽的不多,沈初柳什么都不說,皇后不問,誰也不用想問得出。

  怡充媛是八月初一這一天夜里過世的。

  她本就是強弩之末了,與沈初柳的一番話,解開心結之余,也更添上了一些沉重。

  人終歸是有心的多,如劉氏那樣狠毒不后悔的有幾個?

  所以,臨終的怡充媛,終究還是有愧,對不住的人太多了。

  又想因為是自己有錯在前,害了自己的孩子,越是這么想,就越是撐不住。

  身子自然是一天天就不好了下去。

  臨終,只留下了一封信給皇上,除了請安與不舍,還說了她害了的人。

  大皇子,寧氏的孩子,曹氏的孩子。

  可她也將當初被冤枉給沈氏下毒的事說了。

  信結尾,她寫:臣妾罪大惡極,不配入皇家陵寢,只求與我兒同葬。

  齊懌修看了信,直接就就這燭火燒了。就只當是沒有。

  怡充媛的要求,注定不可能實現的。

  已成事實的事,齊懌修怎么會輕易翻過?

  怡充媛死后,只能進妃陵。而那個沒有排序的皇子,自有他的香火供奉。

  只是,怡充媛只能按照充媛的規矩來發喪,沒有恩旨,所以她只能按照生前位份來了。

  這就證明,皇上對她有意見。因為就算是一直無寵的嬪妃過世了,只要沒做錯事,就會有恩旨加封的。

  也因此,她的身后事格外的凄涼。

  沈初柳見著皇帝的時候一點也不意外。

  倒上茶,沈初柳道:“皇上是想問前些時候怡充媛說了什么?”

  齊懌修點頭。

  “其實沒什么,當初臣妾中毒那件事,她現在居然跟臣妾說就是她做的。”沈初柳搖搖頭:“她大概不甘心吧。當年跟臣妾斗的時候,她也沒贏過。臣妾這個人,皇上是知道的,不喜背后下手。臣妾知道的,都告訴她了。比如劉氏給她下毒導致她的孩子早死。”

  “而她也把當年對大皇子下手,以及對寧昭容的孩子,以及當年曹婕妤的孩子下手的事說了。”

  齊懌修挑眉,他倒是不知當年寧氏的孩子也是她做的。

  “她說自己對皇上情根深種,皇上卻辜負了她。”沈初柳道。

  齊懌修笑了:“胡言亂語。”

  這話不可能是怡充媛說的。

  “當然,她原話不是這樣,意思卻就是這樣。”沈初柳哼了一下:“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將死都見不得人過的好。”

  齊懌修喝了一口茶,沒說話。

  沈初柳看皇帝臉色涼涼的:“怡充媛潛邸出身,皇上心里惦記著也是應該。”

  “并不是朕惦記。”齊懌修搖搖頭。

  沈初柳笑了笑:“其實她的心思我懂,無非是,她不想說當年是被冤枉的,無非就是不甘心。反正冤枉了這么些年了,再冤枉幾年也無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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