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嘆氣起身:“就這么辦吧,不過這漱玉軒里,皇上還是安排安排,別等這件事還沒了,她就出了事。”
說著就扶著華嬤嬤的手走了。
齊懌修應了是,果然派人守著漱玉軒。
拉走了貞小儀,齊懌修擺手:“散了吧。”
而跪著的溫充容,竟是沒得到皇上一句話。這比罵她還叫她難堪。
眾人告退之后各自離開。
一路上沈初柳都沒說話,直到回去了,她才道:“真是精彩。”
“娘娘?”姚寶林皺眉:“這事…不是貞小儀做的吧?”
“是不是的,如今證據十足,太后娘娘不也沒法子?只能查吧。”沈初柳道。
不管結果如何,貞小儀都是元氣大傷。
就算是被害的,身邊的人這么不靠譜,跟篩子一樣的亂,她也是難辭其咎。
“我也是納悶兒了,她也出身大家,打小就請了宮里的嬤嬤教導規矩。又帶了自己的奶娘進宮,這么就叫身邊亂成這樣了?”沈初柳蹙眉不解。
姚寶林搖頭:“這可真是不知道,幾次三番的,她這是完全不能管住自己的人啊。”
說實話,謙淑妃比較無能,她跟前的人就很亂了,可也沒這么亂。
這貞小儀也是獨一份。
“對了,你瞧今日的謙淑妃可有什么不對?”沈初柳問。
“啊,娘娘不說我都漏了,可不是么,有理有據,條理分明。這些年,她要是有這么清楚的腦子,還能一直不得寵?”姚寶林也震驚。
從府里到宮里,她可是看這位看的更久,這位一著急就急赤白臉的,哪里還能條理分明的說話啊?
沈初柳一笑:“真是有意思。”
太極宮,皇帝忙完了手頭的事才問:“如何?”
“回皇上的話,奴才無能,眼下還沒什么頭緒。”初四低頭。
“謙淑妃最近與誰走得近?”齊懌修問。
沈初柳她們看出來的事,皇帝不可能沒注意到。
“回皇上,奴才方才就查了,沒有啊…這半年多,謙淑妃娘娘跟前也沒添新人。按說就算是年前省親,可那也對不上時間啊。”
“嗯,難不成她還忽然開竅了?半年前都有哪些宮派人出去過”齊懌修問。
“回皇上,昨兒奴才就查了,不止半年,一整年都查了。這…基本上美人以上的都派人出去過。最多的是謙淑妃娘娘和錢婕妤。奴才一個個都對照了,如今派人出去查,想來也要一兩日呢。”
“嗯。”齊懌修點點頭。
初四猶豫道:“奴才覺著,這事…謙淑妃娘娘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齊懌修嗯了一聲:“是有道理,就是太有道理。”
“內刑司審過之后,就辦了吧。”齊懌修道。
不管這件事到底背后是誰,他總要做些什么。至少叫奴才們直到,給皇子下毒的下場。
“哎,只是這貞小儀跟前的人和八皇子九皇子跟前的人…”初四也是不確定。
“近身伺候的杖斃,不近身的流放。”
初四應了是,心想這回貞小儀就算是日后復位也是光桿子了。
于是第二日,圣旨下。
孫氏與其夫,以及小叔子凌遲。
這一出,叫孫家三人嚇得當即就暈過去了,甚至嚇尿了。
孫家其余人全部流放,他家一對兒女也沒逃過。
八皇子和九皇子跟前近身伺候的全部杖斃,其余人不管是宮女還是太監,全部流放,永世不得回皇城。
貞小儀跟前,近身伺候的杖斃,其余也是流放。
就這么一下子,宮中就去了將近百人。
而隨后皇帝又下了口諭,不許溫充容再見八皇子。
對于皇帝來說,這樣無能不能護著孩子的母親不見也罷,之所以不給降位是為了八皇子的出身好看些罷了。
等這件事拉拉雜雜大略出來個結果的時候,正月已經盡了。
找不到確實的證據證明這件事就是貞小儀做的,也沒有確實的證明這件事不是她做的。
于是,她只能在小儀的位份上呆著,也依舊被禁足。
昔日還算不錯的漱玉軒也冷清了下來,而這還不是終點。
皇帝又下旨,叫她搬去了印月閣,并且依舊是禁足。
印月閣是曾經康德妃剛進宮還是劉美人的時候住過的地方,十分清幽。
當年是因她喪子之后在此修養,一向這里都比較簡樸,對于貞小儀來說,這里甚至不如她剛進宮時候的地方好住呢。
可沒法子,她如今哪敢計較這些?
因為這件事,皇帝北巡都推后了幾日,終于是定了二月初五出發。
鳳藻宮中,皇后道:“皇上的意思是,也帶幾個皇子出去看看。”
到底是真的想叫皇子長見識呢,還是不想這時候放皇子在皇城里,那就不知道了。
“此番,本宮就不去了,你們幾個去吧。”說著拿出名單,叫峨眉念。
“皇上這名單里是順妃娘娘,景妃娘娘,蘇修儀,妍修容,玫婕妤,宜婕妤,薛才人,陳小儀。”
點到的人起身謝恩。
眾人倒也不意外這幾個得寵的去,至于順妃,那大概是為了五皇子。
而薛才人略有恩寵,陳小儀嘛,那就是為了陳家了。
除此之外,皇子們也要去,當然了,太小的就不帶了。最小到九皇子。
八皇子也不去,皇后索性也把二公主留下來了。
于是就是大公主和四公主去。
時間緊,眾人緊鑼密鼓的安排起來。
二月二這一日,太后那擺上家宴,太后倒像是沒事人一樣了。
眾人心里雖然忐忑,可也都還坐得住。
太后也確實什么都沒做,依舊笑著與皇后說話,就將這個家宴過去了。
當夜,皇帝依舊留宿皇后宮中,這是說了初五出發之后的第三日了。
眾人很清楚,這是皇帝希望他走后皇后能在后宮更有威嚴。
這些年來,這最尊貴的兩口子一貫都是這么配合做事的。
倒也一直和睦。
就這一方面來說,帝后二人果然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不過,帝后和睦,對于后宮眾人來說,確實是有好處的。
至少,這證明帝后都是明白人。跟明白人做事,總歸還是有光明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