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知道有些事是沒法子的,所以也就不多想了。
后宮里,倒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就指著她鼻子說她奢靡。
畢竟她享受的一切都還在妃位的權限之中。
至于皇帝每年賞賜無數,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太后要是指望她為了這些就跟皇帝哭訴,那倒是不會的。她甚至不會提起。
她也不是什么完美的人,就留下些不好的也沒什么。
總之日子還長呢。她眼下可看不到最后,慢慢來吧。
許是她太淡定了,所以尺素幾個也就跟著淡定了下來。
翠云軒里,又一如既往的過日子。
第二天就是紫珠紫蕊的大婚,元宵換了便服出宮去給她們送嫁了。
自然娘娘的禮物也是這會子到了的,葉家與許家,也就是那個兵部小吏家,都是歡喜無限。
這葉家的男子是無父無母了,不過靠著葉氏這嫡支,倒也熱鬧,主要是家里也不缺銀錢。
許家差一點,但是那男人從戰場回來也領了些撫恤銀子,又加上之前變賣了祖產,購置了如今這一處小院子,倒也算是普通人家。
不富裕,但是也不吃苦。
就是皇城根兒下的普通百姓。
紫珠過門,帶的嫁妝足以撐起這個家來了。
兩個人都在沈家出閣,按照沈家庶女的規矩出閣,走的是側門。
哭著對著皇宮叩頭,然后出門坐轎子各自去了。
元宵回了宮,將話都說了:“奴才瞧著,葉家的公子和許家的公子都是好的。兩家都沒長輩了。這許家的也只幾個不怎么親近的。倒是有個叔叔,瞧著倒也明事理。都是過門就當家。”
“紫珠是個明白的,她選了這么一個人,自然有她的道理,何況,外祖母將這個許家的給我說了,自然也是不差。”
元宵賠笑:“是。娘娘也是很明白她們的。紫珠性子和軟些,這么過日子挺好的。”
沈初柳笑了笑:“都好好過就是了。”
“好了,說說宮里,蘇婕妤那,你有什么看法?”沈初柳問元宵。
元宵想了想:“奴才看,這蘇婕妤如今,心思不比以前了。”
元宵也知道,自家主子喜歡直接。
于是道:“過去,她身份不好,一來是罪臣之后,二來又是意妃娘娘還在的時候推出來的宮女。”
“如今,她蘇家平了反,她也算是官宦之后了。再有了孩子,只怕是…想的更多了。”
“嗯,你覺得這一胎是不是皇子?”沈初柳又問。
“這…奴才覺得不是。要是的話,估摸太醫署也該有個動靜出來。您也知道,這些年,趙太醫與咱們親厚,這等事,有引子就該有動靜。”
“那也未必,萬一是給她診脈的太醫不肯說?這種事,就算是明知道是皇子,但是不說,或者說的公主也沒什么。總之生出來,也沒人會因為這個給太醫定罪吧?”沈初柳輕輕摸著袖口上的花紋。
“蘇婕妤是個厲害的,這點本事,她還是有的吧?”
“主子您說的也在理,只是如果真是皇子,她費勁掩蓋的話?是怕被害了?可這是男是女,不到五六個月也看不出來。到了五六個月,也就保險了。”元宵不解。
“總之,也不管是男是女,反正這一胎落地,她就預定了晉位的名額了。這些年,她一直有寵,也該往上走了。”
沈初柳嘆口氣:“我想說的是,不管她怎么樣,你給我盯著她。我不放心她。”
“是,主子放心,奴才一定盡心。”元宵心里也有數。
之前蘇氏海域主子好過一段時間呢,后來就漸漸淡了。
什么時候淡了的?
就是蘇婕妤頭一回懷孕小產的時候。
那以后,主子就不與她親近走動了。
說起來,這后宮里,主子們或許不聰明還能活,可做貼身奴才的不聰明,那是真的活不成。
所以,元宵他們揣度沈初柳的心思,也該知道這蘇氏是什么樣子了。
元宵走后,寄梅將茶端來:“主子,剛泡的。”
沈初柳點頭端起來。
“快午膳時候了,琰兒該回來了,今日是不是要帶伴讀回來?”
“回主子,是呢,說是下午要去鹿鳴湖。”寄梅道。
“天都冷了,又要去?干什么去?”沈初柳對鹿鳴湖還是有些心有余悸,她自己去還好,孩子要去就有點擔憂。
“說是去釣魚,主子不必擔心,這樣大的男孩子們,還不是想起什么就是什么。”尺素笑道。
沈初柳便點頭:“罷了,我也不說多帶人的話了,總歸上回的事,也不可能再發生了。”
再發生,那就是不想活了。
她也總歸不能把孩子養成什么都怕的樣子,不然日后怎么辦?
她也總歸不能護著孩子一輩子,總有他獨立的時候呢。
果然過了一盞茶功夫,六皇子就與兩個伴讀來了。
六皇子帶著伴讀來請安,三個一邊大小的男孩子站在一起,倒是也養眼的很。
既然進宮做伴讀,自然樣貌是不能不好的。
所以這兩個孩子也長得不錯。
很快就擺上了膳食,六皇子愛吃的多,他還很乖的給自家親娘夾菜。
沈初柳都笑著受了。
兩個伴讀多少有點拘謹,畢竟也這么大了,與娘娘一桌吃飯有點尷尬。
不過沈初柳只說他們都是孩子,十歲之前,不必計較太多。
要是后宮有人敢因為這么大的兩個孩子就編排她?她就敢活活掐死那不要臉的。
吃過午膳,六皇子也沒著急走,就與沈初柳坐著吃點心。
“娘,二哥近來老出宮去。說是有新朋友了。”六皇子吃著葡萄:“叫于止。飛揚說,那是于禪的兒子。”
賀飛揚被點名,忙起身:“回娘娘的話,于止是于禪大人的庶長子。”
沈初柳詫異:“于禪?”
“回娘娘,正是御前統領于禪大人。”賀飛揚道。
“嗯,這事是他說的?”沈初柳又問。
賀飛揚忙道:“回娘娘,不是二殿下說出來的,是他的太監說漏了,叫臣記住了。”
“嗯,好,你們三個記住,日后這件事就當不知道。不許與旁人說,回去也不要跟家里人說,做得到嗎?”沈初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