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儀怕保不住孩子,他也能理解。
這般懷孕了直接求他庇佑,還真是叫他愿意幫襯一二的。畢竟男人嘛。總是會護著肯來求他的人。
何況,溫小儀不出現還好,出現了,他多少還是能想起當初她第一個孩子沒了那會子的樣子的。
那會子也是憐惜,才會給她晉位成了小儀。
不然就溫小儀這個出身,寶林不知道要蹲幾年呢。
很快,宮中就傳開說是溫小儀請旨搬出了樂壽宮,又求了皇后娘娘,想閉門養胎的話來了。
這動作是真的快,也真是豁出去了。
畢竟孩子只要生出來了,再想弄死,那就不像是掉了一樣簡單了。
只要她能躲過這幾個月,那就不會那么容易出事了。
當年溫小儀自己滑胎是怕留子去母,如今她在懷孕卻不怕了,因為宮中孩子已經多了。
沈初柳聽完了元宵的話笑起來:“瞧瞧,果然宮中厲害的人就是多吧?這不顯山不露水的,關鍵時候才最頂用呢。要是平時她是個叫人厭煩的,這會子皇上理會她才有鬼。”
“她這一胎生了,也不過是才人,一樣不能養孩子,說不定也不能養在瑞慶宮里呢。”紫珠道。
“那也沒事,生過孩子的人,總歸不同。你看妙才人,低調的就要叫人忘記了,不過比起其他無寵的人,不還是過的不錯?”沈初柳道。
眾人點頭,也確實。
“算了,不說這些,你們呀,千萬約束自己小心些,如今宮中三個懷孕的,哪個出點事,咱們都惹不起。別叫人鉆空子害了咱們就好了。”
眾人忙道知道了。
確實也提著心呢。
今兒天氣極好,眾人就開始曬被子什么的,只留下了紫蕊一個人伺候沈初柳。
“主子,奴婢有個事想問您。”
“說唄。”沈初柳正吃小核桃呢。
“奴婢就是好奇,您過去不是與蘇才人挺好,怎么這回回來反倒是不怎么私下里見了?”
“我沒什么想法,她自己也不怎么與我親近了,我也不好上趕著。你也知道,上回她小產我就有點疑心,大約是她也看出我疑心了吧?無所謂吧,反正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關鍵時候,還是可以做個戰略合作伙伴的,平時親近不親近無所謂。”
“啊…您是說要是有什么事的話,還能站一處?”紫蕊問。
沈初柳點頭:“是這意思,來,吃吧。”
“奴婢不吃這個,奴婢回頭吃大的去,小的摳起來好麻煩,正好您消磨時間去。”
沈初柳哼了一聲不懂品嘗就自己吃去了。
次日里,沈初柳請安回來,就見折梅迎上來伺候說道:“往頭遞話進來,說是靜安候府老夫人遞牌子,說是想進來給您請安呢。”
“嗯,沈家有事?”沈初柳展開手臂,叫她將斗篷解了。
“沒有事吧,奴婢估摸著就是想進來請安。”折梅道。
“奴婢想,約莫是因為沈御女進來這幾個月還是御女,著急了也未可知。”寄梅過來小聲道。
她們都知道沈家怎么回事了,沈初柳不在意這幾個丫頭說什么,所以她們也算敢說。
“呵呵,那可真是巧了,我不想見她們呀。回話,就說我進來神思倦怠,過些時候再說吧。”
“那就不需要提起沈御女吧?”折梅笑道。
沈初柳也笑:“要是她們有本事,自己問沈御女呀。”
既然當初執意惡心她,如今就自己想法子去啊。
她是不怕沈家對她不利的,一個得寵還有皇子的景修儀對于沈家自然是那錦上花。
誰沒事干拆自家錦上花呢?
何況,便是沈碧玉能出頭,跟現在也沒區別。
沈家除非是不想好了,不然不會惹沈初柳的。
她當初可是提醒過了,是曲氏梁氏執意送沈碧玉進來的,進來了,夠不著了吧?
沈家得了笑意,只管打賞了太監,又叫人給沈初柳和沈碧玉稍進去了銀子。
沈初柳的一萬兩,沈碧玉的五千兩。
送走太監,曲氏嘆氣:“到底這丫頭還是不樂意了。”
梁氏咬唇:“這樣太過了些。我只是想念碧玉。”
“忍耐些吧。這幾年,過年時候也有晉位的。今年過年,看看有沒有她。哪有那么快呢。你看初柳,也沒那么快。何況…”曲氏如今也感覺出來了,只怕是沈碧玉沒有沈初柳那心機和手段啊。
“是。”梁氏自然不敢在婆母面前說什么的。
至于大房宋氏一直都沒說什么。
還是那句話,倆都不是她閨女,她急什么呢?
梁氏走后,宋氏還有話跟老太太說,如今靜安候府上是宋氏管家,不過曲氏也是抓著權柄的。
說罷了正經事,宋氏裝作隨意道:“景修儀娘娘晉位就很算是快了。不過畢竟那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批人。皇上后宮之前高位人少,總有幾個頂上去的,后頭的只怕不能那么容易了。這也罷了,能一舉得男也不容易呢。”
曲氏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確實是這樣,她自然也偏心碧玉,可碧玉得寵,生子,晉位,這不知道需要幾年呢。
從沈家利益出發,自然如今是要以沈初柳為重的。
說罷了事,宋氏出了華喜堂。
回去的時候,她身邊伺候的婆子笑道:“大太太也是擔心多了,老太太雖然有時候…也不至于這么糊涂的。”
“人老了就容易糊涂,沒有最好,有的話我提醒一句也是好的。我只盼著沈家好。沒仗打了,侯爺也老了。總有一日要卸甲。咱們老爺和三老爺比起侯爺差多了。日后家里要是走了文官路子,朝中有個得寵有皇子的娘娘坐鎮,那才是保險的。我是個女人家,能做的有限,能做多少算多少,也算是為我的兒孫打算了。”
“大太太是最聰慧不過了。”婆子笑著道。
“你還不知,有景修儀娘娘,我的兩個女兒都比以前好。實實際際的我是受了人家恩惠了,說親近沒多少,也不能不做人事。都想要那潑天的富貴呢,那是誰都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