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村口就發現些不尋常的氣息,還未到正午,但是一個務農的人都沒有。好幾畝良田都荒廢了,長滿了枯草。三人用手絹掩住口鼻,一進村子更是招來了不少警惕的眼神。
何婧英上前道:“天師算到此地有妖邪作祟,特來降妖除魔。”
聽得天師二字村民們面面相覷。
“天師?張天師不是都走了嗎?”
懷疑歸懷疑,但有不少村民還是很快走了出來。眾人圍在三人面前,李凡穿上紫袍戴上鬼面具,何婧英與蕭練二人都穿著黑衣蒙著面,看上去頗有些神秘。
“看起來好像比張天師厲害。”
蕭練看了李凡一眼,李凡伸出手來,一簇藍色的火焰驟然從掌心升騰而起。須臾,李凡一收手藍色的火焰又被李凡握進手里。
何婧英見李凡收回手背在身后甩了一甩,將手里灑了白磷的紙扔掉。何婧英眼光轉了一轉,將眼底的笑意掩了過去。
雖然是簡簡單單的一著,但還是將一眾村民震懾住了。
“天師!”
“真的是天師!”
“我們有救了!”
村民紛紛跪在他們面前,磕起頭來:“天師救救我們吧。”
李凡故意壓低了嗓音說道:“讓本尊看看是何方妖孽作祟,帶本尊去看看。”
蕭練壓低了聲音對何婧英說道:“待會兒你不要進屋里去,就在外面,也不要與人說話,站在人少的位置等我,千萬不要摘下面上的面紗。”
“那你呢?”
“我和李凡應當沒事,我們探查清楚了情況就回京。”
蕭練朗聲問道:“你們村里是不是有個叫大成的人?”
村民怔了一怔:“是,是,是有這么個人。”
“帶我們過去。”
很快村民就帶著蕭練與李凡走到了大成家里。
“大成娘,天師來了。”
“什么?”那個在六疾館里鬧過事的老婦人從屋子里鉆了出來:“張天師不是說他不管了嗎?”
“來了個比張天師更厲害的。”
大成娘一見李凡一襲紫袍,鬼面具覆面,氣度不凡的樣子,頓時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啊喲,求天師救救我們大成吧,大成一輩子老老實實,沒做過惡啊,怎么就招惹了牛頭馬面了呢?求天師救救我們大成啊,莫要讓閻王爺把他帶走,不然要我老婆子怎么活啊?”
李凡踏進大成的屋子,一進屋就問道一股難聞的味道,難以言說的臭味夾雜著符咒燃燒過后的焦糊味,全都悶在這不開窗不通風的屋子里。
蕭練轉身先將各處的窗戶打了開來。
沒想到大成娘卻像忽然瘋了似的朝蕭練撲了過來:“你干什么!把大成陽氣放走了你賠得起嗎?!你們到底是不是天師。”
李凡正在檢查大成的癥狀,大成娘在耳旁咋咋唬唬地叫得他心煩。李凡沒好氣地看著大成娘:“你行你來。”
“啥?”大成娘滿臉驚愕地看著李凡。
李凡翻了個白眼:“本尊正在與閻羅王贖人,你若是惹惱了閻王,閻王現在就要索大成命。”
“別別!”大成娘驚得險些暈過去。她趕緊縮道角落里,心里又怕又急,但李凡臉上那一張鬼面看著著實嚇人,她也不敢上前打擾,只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房里團團轉。
李凡發現大成的脖子腫了好幾圈,腫成了牛頸,怪不得那個張天師編了個什么牛頭馬面的謊話來,這些村民這么深信不疑。
大成頸淋巴結腫大,且呼吸急促,心率不齊,估計白喉假膜應該已經進入氣管了。放在現代需要用抗生素治療并切開氣管將假膜取出來。
只怕看大成的情況假膜已經堵塞了氣管了,如果不去出來很快就會窒息而死。取出假膜后還要涉及消炎、還應該用到抗生素。
但這個時代這些東西都沒有,切開氣管取出假膜之后大成的情況會不會好轉李凡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更何況以村民對待醫學的態度,怎么愿意讓他切開大成的氣管?
李凡看著屋外的村民問道:“像大成這樣被牛頭馬面附身的人還有多少?”
村民目光躲閃了一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一個村長模樣的人擠了進來,他厲聲道:“還等著干什么!將人都抬來給天師看看!”
李凡打斷道:“可有地方可以集中安置這些人?”
村長想了想:“有,祠堂可以。”
“好那就去祠堂,把大成也帶過去。”
不一會兒三十個病人都被抬到了祠堂去,李凡一一看過,果然都患了白喉,看樣子各家各戶都有人患了病。
李凡與蕭練對視一眼,回頭看了看祠堂外的人,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相繼患病。
蕭練皺眉道:“整座村都要隔離?”
李凡點點頭。
莊稼人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反抗起來卻十分悍勇,又諱疾忌醫,管理起來十分麻煩。
蕭練皺眉道:“恐怕需要朝廷派兵前來了。只是這樣的病人京城里面也許也會有,還有周圍好幾座村莊,不知道還有沒有。”
李凡回頭對何婧英說道:“這里還需要大量的艾草和酒,還有藥材,不是六疾館能管得下來的了,恐怕要找戶部的人來牽頭。”
何婧英點頭道:“我這就回京找太后先調兵來,再讓王紹安安排艾草與酒。”
何婧英正準備離去,宗祠的大門被緩緩打開了。村長走了進來,又轉身把門關上。村長一把年紀胡子都白了,但面色沉靜,一看就是德高望重之人。
村長看著三人緩緩地說道:“你們不是天師吧?”
三人愣了愣。
村長指了指李凡:“我見過很多天師,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連張符咒都沒有。”
到底是大意了。李凡微微一笑將自己的面具揭下,露出橫貫臉上的疤痕:“以前的確是天師,現在是郎中。”
村長絲毫沒有被李凡臉上的疤痕嚇住,微微點了點頭:“這些人可有辦法醫治?”
三人沒想到這個村長倒是通情達理。李凡誠實道:“還沒有藥方,現在只能用藥暫時控制住。不過我會讓宮里的太醫和京城的郎中都一起會診,想必很快就會有藥方了。”
說這話的時候李凡也有點不自信,不過總要說點什么,做點什么。
村長哀戚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村民:“我知道這是疫癥,可他們都不信,第一個死的是我妻子。”
三人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村長看了看蕭練與何婧英:“你們又是什么人。”
蕭練抱拳道:“羽林統領蕭練。”順便又指了指何婧英:“她是南郡王妃。”
“原來是蕭將軍和王妃。”村長一驚趕緊向二人跪了下去。
何婧英溫言到:“老伯不必多禮。”
村長抹了一把淚:“蕭將軍,我知道您,整個大齊都是您救的。”
“老伯過獎了。”
村長平緩了一下情緒,看著那些村民:“這些人該怎么辦?我能做些什么?”
蕭練一喜,有村長帶頭事情就好辦多了:“這些人都要在宗祠不能出去,有相同癥狀的人也要送到宗祠來。其余所有人必須佩戴面紗,不得取下,不可出村子。我們會從京城送藥和艾草過來。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村長點了點頭:“好,我一定會讓他們守規矩的。只是…”村長又抬頭看了看李凡:“還希望能快點有藥就他們。李莊就拜托郎中了。”
李凡鄭重道:“一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