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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韶明幾乎不受控制的在顫抖著,鬢發散亂,蒼白的嘴唇上掛著血絲,衣襟松松散散地敞開。
何婧英不由自主的順著那松散的衣襟往下看去,腦袋“嗡”地一響,王韶明的裙擺掀開,露出了她白皙的雙腿,雙腿間一絲血跡蜿蜒而下,落在腳踝上。
蕭昭文大吼一聲就朝大當家撲了過去。
大當家陰冷一笑,將架在王韶明脖子上的刀緊了緊:“你還要不要她命?”
蕭昭文生生頓住腳步,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他脊背緊繃微微躬起,像是一只渴血難耐的野獸。若不是大當家手里有王韶明,他能沖上去生啖其肉。
大當家扭過王韶明的腦袋,粗糙骯臟的手指在王韶明的嘴角一抹而過。他看著王韶明,咧嘴笑了笑:“沒意思,一個王妃,卻還是個雛。”
“咚”地一聲,何婧英的心臟似乎被什么東西重重的擊中。目標原本是她,若不是今日她與蕭昭業執意要跟蕭昭文開這樣一個玩笑,王韶明怎么會遭這般罪?
對于一個清白驕傲的女子來說,這又哪里是能咽得下去的折辱?
果然,王韶明臉現一絲痛楚,嘴巴一張一合,雖然聲音嘶啞,但仍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清她說的是什么。
她說:“殺了我。”
王韶明目光直直地看著蕭昭文,她眼中的淚水早已流干,只剩一片血紅。這一雙血紅的雙眼卻讓人格外心疼,她滿眼都是懇求的神色,看著蕭昭文又喃喃地說了一遍:“殺了我。”說罷,王韶明猛然動了動,竟是要拿自己的脖子去抹了劍刃。
眾人都是一聲驚呼,大當家眼明手快,一把掐住王韶明的下顎,迫使她動彈不得。
大當家大罵一句:“臭婊子,真他娘的晦氣。”
彥青見此事鬧成這般模樣,心中焦急,趕緊說道:“大當家!這些人我們惹不起,放他們走吧!”
大當家啐了一口:“本來老子就打算玩完這個女人,要點錢就放了她的。是他們自己不識趣。既然都找上來了,那就怪不得老子心狠!”
大當家都這么發話了,五哥當即不再顧忌,帶著一眾山匪團團圍了上來。蕭練手下有二當家,對方手里有王韶明,形式高下立判,方才挾持二當家的優勢蕩然無存。
彥青見大當家動了殺心,差點沒破音:“大當家!”
大當家死死掐住王韶明,出聲安慰道:“二弟莫怕!我手里有這個婆娘,他們不敢動你!”
彥青幾欲吐血。大當家是出了名的悍匪,尋常時候想讓他服軟都不行,更不說現在占了上風的時候。
何婧英自方才看到王韶明的時候起,喉頭就似哽了一塊東西一樣,心中煩悶不已。見五哥沖上來,一言不發提劍迎了上去,折月劍找了個刁鉆的角度“啪”地一聲扇在五哥的臉上。
人氣惱道極致的時候,反而并不希望對手死得太痛快。
五哥吃癟,半邊臉高高腫起,自己被這么一個看上去嬌弱瘦削的人在眾兄弟面前打了臉,丟盡了臉面。他高聲怒罵道:“狗日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當下更是發起狠來。
何婧英一口惡氣正是沒有地方出,五哥上趕著來找死正合她意,一時間刀光劍影將五哥圍了個嚴實。
大當家看得眼花撩亂,知曉以老五那點功夫,根本不敵眼前這看似弱小的人。當即喝道:“你們還在等什么!”話音剛落,“鐺”地一聲,五哥的刀脫手飛出,落在大當家的腳邊。
大當家再抬頭一看,五哥的雙腿軟軟地跪了下去,腦袋耷拉下來再無生氣。
大當家怒喝一聲:“老五!”
周圍的山匪方才被那刀光震住,現在見五哥倒在血泊之中才回過神來,“哇啦啦”地亂吼一氣,舉著刀就沖了上來。
蕭昭文只顧盯著大當家,不讓他有機會對王韶明下手,剛才五哥與何婧英動手時他動也未動。現在見那群人沒頭沒腦地沖過來,蕭昭文猿臂一伸掐住一人的脖頸高高地舉起,狠狠地摜在地上。那人連叫都沒叫一聲,癱在地上也不知是暈了還是死了。
大當家目眥欲裂,掐住王韶明脖頸的手不由地加了力,痛得王韶明悶哼一聲。大當家吼道:“再動老子掐死這個婊子!”
一個山匪朝蕭昭文飛撲過來,蕭昭文一身悍勇正要徒手奪下那人的兵刃,耳中聽到王韶明一聲悶哼,當即收回了手。明晃晃的大刀在蕭昭文面前一晃而過,削下一片衣袖。
蕭練見狀,怒喝一聲:“大當家,你兄弟的命你是不管了嗎?”
大當家抬頭看著彥青,神色不定。倒不是真的心疼彥青這條命,而是在這山寨中立足,講的就是一個“義”字,若是現在棄了二當家的,往后在兄弟面前抬不起頭來。但若是讓他現在就放了他們出去,他又不愿意。幾番思量下,心中自然有了計較。
大當家盯著蕭練似乎做了很大決心似的問道:“老子要是放了這婊…姑娘,那你也把我二弟放了?”
此話一出眾山匪頓時驚道:“大當家,這怎么行?!”
大當家痛心疾首地說道:“住口!二當家是救過老子命的!老子不能扔下他不管!大不了老子帶你們再起山頭!”
蕭練微微蹙眉,大當家口口聲聲說著放人,掐著王韶明的手半分也沒松。說話時目光在眾人身上走過兩圈,竟是一星半點都沒落到他挾持著的彥青身上。
果然,在大當家說完之后,人群中就有人瞬間動了,猛地沖過來,對準的是蕭練身前的彥青。蕭練攬著彥青猛一側身,空手奪下那人的白刃,手心翻轉,一道血線飛過濺上石壁。沖過來那人還來不及哼一聲,就軟倒在地上。
人群中爆發出一聲怒吼:“雷子!”緊接著又是三個人沖了出來。等到那些人都撲到了蕭練面前,大當家假惺惺的喝止聲才傳來:“都住手!都不要動!”
“大當家,這次長山聽不得你的了!我們好不容易搶下這個山頭。不能換!”
這個叫長山的著么一說,激得山匪們同仇敵愾。換個山頭豈是像大當家那樣說的那么容易的?換山頭就意味著這山洞里的東西除了細軟都帶不走,有誰愿意?何況另擇山頭,免不了與當地地頭蛇發生沖突,又是多少兄弟要因此松了性命?這個山頭就是這么換來的,哪個愿意換?
“鏘鏘”幾聲響,又是幾個山匪應聲而倒。何婧英與蕭昭文身旁各倒了兩個。
這些山匪都是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人,豈會見幾滴血就退了?反而是被這些血腥味,激起了身上的兇狠。
這些山匪舞刀弄槍沒有路數,論單打獨斗,只不過是些小雜碎,但人一多時,光憑著身上的狠勁就十分難對付。就像是草原上的鬃狗聞到了血腥味,露出猩紅的牙齒,一擁而上撲了過來。最前面的鬃狗剛被打落,后面的又踩著前面的撲了過來。
何婧英一邊對付這些山匪,一邊還要分出心神來看著王韶明那邊,怕大當家趁著混亂真把王韶明細細的脖頸擰斷了。
蕭練挾持著彥青也是極為礙事,又不能真把彥青殺了,只能騰出一只手來對付。
彥青雙眼通紅:“住手!都住手!”
喊叫聲雖大,也真心實意,但一點效果都沒有。
因為這群不管不顧就把自己往何婧英與蕭練二人刀口上喂的,都是大當家的人。他們不僅沒把彥青放在眼里,還在打著砍蕭練的幌子,砍了彥青好幾刀。若不是蕭練將那些人的刀架開,彥青現在就是一具死尸。
大當家見蕭練不僅沒有拋下彥青,還幫彥青擋下幾刀,心中了然,冷哼一聲帶著王韶明就要退去。剛退了沒兩步,卻聽見背后一聲響,竟是火盆倒地的聲音。
大當家悚然一驚回過頭去,竟是虎子推到了火盆,還在火盆里加上了幾捆柴。大當家心中大罵:“虎子,你干什么!”
就是這愣神的一瞬間,何婧英與蕭昭文踹開面前的人,飛身撲了上去,一個搶下王韶明,一個將大當家撲倒在地。
虎子人傻愣愣的,但眼睛卻不瞎,大吼一聲:“誰敢動二當家!”虎子喊聲震天,在狹窄的山洞中,響亮得讓人耳膜生疼。
眾人被這么一吼,一回頭才見大當家已經被蕭昭文摁在了地上。形勢驟變,山匪們一瞬間傻了眼。
方才彥青讓虎子去把守在后山出口的人支開。他將人支開后,見彥青遲遲不來就倒回來找。剛一走回來,就見幾個雜碎將刀啊棍啊的往彥青身上招呼。他腦子里就一個想法,這些人要殺二當家,那就都別活著。
“噼里啪啦”幾聲柴火燃燒的聲響,山匪們才悚然發現,滾滾濃煙已經自虎子身后而來。
”他娘的!走水了!”
“咚咚咚”又是三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蕭昭文騎在大當家身上,已經將大當家揍得滿臉都是血。大當家也算彪悍,糊了滿臉的血還掐著蕭昭文的脖子不放。
“他娘的!大當家!”
一時間山窟里打架的打架,拉架的拉架,救火的救火,亂成了一鍋粥。
彥青拉住蕭練的衣袖趕緊說道:“王爺,后山有出口,我帶你們走!”
“好!”蕭練大喝一聲:“季尚!”
蕭昭文恍若未聞,一拳一拳揍在大當家的臉上,將滿腔的怨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拳頭上。
何婧英拽住蕭昭文說道:“我們得趕緊出去,王姑娘不行了。”
一句話仿若點中了蕭昭文的穴道。他抬起大當家的頭重重砸在地上,大當家的手終于癱軟下來。
蕭昭文二話不說,從地上抱起王韶明,隨著彥青向山洞深處跑去。
“耗子跑了!”
蕭練“咚”地一聲將說話那人踹到山壁上,終于罵出了他一直想罵的那句話:“你他媽才是耗子!你家都是!”
彥青與虎子帶著四人沿著山洞往里走,不時將山洞兩旁堆的貨物推倒砸在地上。很快就那些叫囂著“抓耗子”的小雜碎擋在了后面。
方才打斗的地方已經冒出了滾滾濃煙。大當家已經不知所蹤。濃煙從何婧英與蕭練進山寨的那個懸崖洞口飄了出去。
半山腰上,一個南郡王府的府兵指了指懸崖洞口說道:“楊公子,那邊有點不對勁。”
楊珉之太有看了看,眼神一沉,吩咐道:“去看看。”
一個府兵上前探了探:“楊公子,這里發現了記號!冒煙的洞口就在記號的方向。”
楊珉之大喝一聲:“走!去看看!”
山洞里,蕭練等人終于跑到了彥青所說的出口。
與其說是出口,不如說只是一個大小可供一人通過的通風口。在這個通風口下方是十米懸崖,連個緩沖的平臺都沒有。
洞口有個人歪歪地倒在那。虎子的把人支開,就是這么支的。
虎子上前把人挪開,洞口旁有個手柄,虎子使著蠻力搖晃手柄,拉了個籃子上來。
彥青說道:“這原本是用來運送貨物的,這下面有個河灘,水不深,能走。”
蕭昭文用詢問的眼光看著蕭練。這掛籃子的崖壁上連棵樹都沒有,若是摔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再落入河中一沖,尸骨都找不到。
擺在蕭練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倒回去面對那群鬃狗,等著楊珉之帶府兵來救援。或者相信彥青,從這里下去。
算算時間,楊珉之早該來了,不知為何遲遲不來,或者是路上有了什么變故。
該不會是那個不靠譜的祖宗看漏了自己畫在石壁上的記號,往山上走了吧?蕭練心想。
彥青見蕭練猶豫,以為他恐高,趕緊說道:“王爺你莫怕,閉著眼睛就下去了。”
蕭練果斷道:“季尚,你先帶王姑娘下去。”
彥青趕緊阻止道:“王爺,要讓夫人和姑娘先下去。二位體重輕,拽不斷這繩子,換了王爺下去,這繩子沉不住。”
耳聽得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彥青急道:“王爺,趕緊走吧。”
蕭練對何婧英點點頭。何婧英抱著王韶明坐進籃子里。
虎子使者蠻力將何婧英與王韶明放下,又將籃子提了上來。
隨后蕭昭文也隨著籃子降了下去。
蕭練回頭看著彥青問道:“可愿來我南郡王府?”
彥青聽聞一愣,嚅喏著說道:“我…我是山匪。”
蕭練爽朗一笑:“又如何?”
蕭練一笑,總是有種讓人信賴的力量。
彥青從雍州被何婧英與蕭練救下后,隨著當時被救出的人一起上了御史臺。出了御史臺之后便沒了去處,他空識得幾個字,沒人回信他一介草民能有什么才學。無路可走時陰差陽錯地救下了這山寨的大當家,又憑著自己的才學幫大當家打理了幾樁山寨的生意,才坐上這二當家的位置。
若是早一點有這樣的機會,哪怕是去做一個掃灑的小廝,他也斷不會來做這個山匪。
彥青眼底閃過一抹嘆息:“來不及了。寨子里還有我兄弟,而且著籃子要人放才放得下去,我不能留虎子自己在這。”
蕭練心中贊他重情重義,也不勉強他,說道:“若是你反悔了,可來王府找我。”
彥青眼底閃過一抹感激。
蕭練說罷跳入了籃子里。
虎子來回放了兩次,手臂有些酸麻,但仗著一聲蠻力,咬緊了牙關將蕭練緩緩放下。
虎子身后破空之聲傳來,“噗”地一聲輕響,虎子一聲悶哼,手上的勁力松了松,那籃子猛地向下墜去。麻繩從手心劃過的灼熱讓虎子清醒過來,虎子手一用力,將那自由下落的籃子猛地拽住。
彥青驚恐地回頭看去,虎子的背上插了一支箭羽。那只箭羽毛潔白,根本不是寨子里的箭。
他騙我?
彥青看著洞口外的懸崖。剛才蕭練對他說的話分明那么真。
但虎子背后的箭更真!這箭羽是親王才用得起的箭!他曾經在雍州的狩獵場上見過。
而現在虎子還死死地拽住籃子,籃子選在懸崖中間不升也不降。
彥青:“虎子!”
虎子是個傻的,到現在還在執行他的命令。
虎子牙關緊咬,艱難地說了一個字:“走!”
彥青此時才反應過來,虎子不是要救蕭練。拉住繩子是為了讓他能順著繩子下去。
虎子怒吼道:“走!”
“咻咻咻”又是幾聲破空聲響。
彥青想也沒想攔在了虎子面前。三支箭從他的左肩,胸膛,腹部插入。彥青腳步虛晃一下,靠在虎子身上:“虎子,我們被騙了,他是要滅口的。”
虎子耳朵里充了血,彥青說的話就像是隔了一汪深潭那般遠。他聽不見彥青說了什么,也看不清倒在身邊的彥青,執著地拽著繩子,嘶啞地喊道:“走!”
話音剛落,一支羽箭準確無誤地射入虎子的喉嚨里,虎子圓瞪著眼睛,那虎口崩裂的手終于松了。
懸崖上,在虎子第一次松開繩子又死死抓住的時候,蕭練就察覺出了異樣,驟然的下降與停滯讓蕭練驚出一身冷汗。
蕭練抬頭望向洞口上方,如濃墨般化不開的夜色,遮蔽了洞口所有的光線。獵獵的夜風從山澗吹過,灌入耳中,讓人聽不清任何一絲其他的聲音。
雖然聽不見,看不見,但在懸崖上左右晃蕩的繩索說明了一切。
難道是大當家的人已經沖開阻礙殺過來了?
還沒將這個想法分辨得清楚,蕭練腳下一空,籃子似斷了弦似的驟然下降。蕭練下意識地就用手抓住懸崖上嶙峋的巖石。
但懸崖上的巖石根本無法承載蕭練忽然下落的重量,在蕭練的手下紛紛碎成齏粉。
何婧英的驚呼從崖底傳來。
繩子沒有半分減速的意思。蕭練的手被斷裂的巖石劃得血肉模糊。他強行將五指插進山石的縫隙里,在山石碎裂的一瞬間,將身體旋轉過來,另一只手持著烈陽箭,用盡力狠狠插入山峭之中。
烈陽劍與山峭碰出了連串的火花。崎嶇不平的山壁幾次將蕭練的烈陽劍拋出,蕭練又強行將烈陽劍插入山壁。
蕭練大喝一聲,衣衫下結實的小臂青筋暴起,終于在他快要砸到地面上時,烈陽劍插入了上峭上的一個石縫,穩住了蕭練下落的身形。
山崖上的洞口里,彥青的身邊楊珉之負手而立,黑色的皂靴踩在血泊里。在蕭練咆哮著將劍尖插入石壁的聲音傳到他耳朵里時,他緊握在袖中的雙手的才放開來,指尖在掌心留下五個白印。隨后他極輕極輕地嘆息一聲。
“楊公子,王爺王妃沒有在這里。”
楊珉之冷冷地問道:“那些山匪呢?”
“都死了,沒留活口。”
“好。”楊珉之轉身離開了洞口。
那名府兵踟躕了一下問道:“那王爺王妃呢?”
楊珉之輕笑道:“既然沒在洞里,那想必已經離開了,我們去山下尋。”
“是。”那名府兵恭敬地答道。
府兵心里有些疑惑,站在這個來歷不明的楊公子面前,他心里總是隱隱覺得害怕。可這個人站在王爺身旁時,分明沒有這樣的氣質。
楊珉之嘴角掛著一個嘲諷的冷笑,一步一步從狹窄陰暗的山洞中走出。在他身后,是整個山寨里一百八十條人命。鮮血流了一地,從那不起眼的山洞入口中流出。
蕭練落在河灘上后,腿腳發虛,若不是何給他打造的這柄烈陽劍堅韌無匹,怕是第一下砍進山壁石劍就斷了。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運氣好就正好摔死,運氣不好就正好摔個半身不遂。
濃墨般的夜色,恰好掩蓋了何婧英有些蒼白的面色。直到她看到蕭練活動了下筋骨,才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出什么事了?”何婧英問道。
蕭練搖了搖頭,只是隱隱覺得不祥。
“你怎么樣?”何婧英又問。
僅僅是這一點點緊張的情緒,一掃蕭練心頭幾日來的煩悶。一個微不足道的緊張情緒而已。蕭練不知為何,今日聽來卻無比的受用。仿佛將那日月夜下,從夢鶴樓出來后,何婧英下意識抽回手而產生的尷尬一掃而空。
何婧英這幾日那不易察覺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也因為這一點小小的緊張而緩和。
蕭練露出一個明朗的微笑:“我沒事。”方才還如一汪深潭般的眼眸,卻因為這一笑漾起了圈圈漣漪。
這一夜,連個星星都沒有,三月時節這樣的天氣,算是相當惡劣了。
四人沿著河流往上游走去。
據說智商高的人,一眼就能記住寧一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