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的小屋里騰起黑煙,從主樓里出來的人哪里還能顧得上藏在竹林頂端的蕭練與何婧英二人。
青奴看見小院里的黑煙,幾乎發了瘋,手指顫抖著指著小院:“快去!快去!給我把火滅了!”
沖在最前一人為了表功,更是加快了腳步,誰知一串“叮叮當當”的鈴聲響起,那人有些疑惑地頓了頓,還未反應過來,一支羽箭“咻”地射來,透胸而過。
“廢物!”青奴怒吼一聲,隨手從旁邊抓了個人來擋在自己身前。只聽幾聲慘叫,青奴身前那人在一瞬間就被扎成了刺猬。
青奴把那人隨手扔在地上,對后面的人喝道:“你們快去!”
有了前車之鑒,后面的人再也不敢莽撞,等他們小心翼翼沖到屋里時,整個屋子都已經被濃煙充斥。
這等火勢下哪里還能有什么東西留下。一群人只能眼睜睜地站在小院里,等那濃煙燃盡。
青奴眼睛里都充了血,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一張原本還有些艷麗的臉龐,一時間扭曲得變了形:“查!給我查!”
小竹林里頓時亂成一片。
蕭練與何婧英對視一眼,這樣下去,早晚都會被發現。
蕭練指了指西院。站在竹林頂端看得清楚,西院較小,離外面的街道也近,二人可以借著竹子的韌勁跳到西院中,這樣能甩掉不少在竹林里進進出出的侍衛。
二人正欲動聲,忽聽得竹林角落里傳來幾聲叫喊:“青奴姑娘!這里有人!”
原來是藏在竹林中的二百五被發現了。
幾個人將二百五拖到青奴面前。
青奴柳眉倒豎,冷聲道:“這是誰?”
“這是二百五,是后院打掃的。”
“給我潑醒了!”
將二百五拖來的人也不含糊,端起木桶,兜頭就是一桶水。
二百五打了個寒顫,睜眼就看見青奴一張怒不可遏的臉,嚇得又要暈過去,被旁邊的人一腳踹在肚子上,才又清醒了過來。
旁邊那人扯著二百五的衣領問道:“說!你怎么在這?”
二百五環顧了下四周,一眼就看見了那一片狼籍的小屋,頓時慌張起來:“我,我是打掃后院的。”
“為什么在我的院里?”
二百五一哆嗦:“沒,沒有啊…”
“啪啪”兩個耳光扇在二百五的臉上。青奴喝道:“給我老實點!”
這兩個耳光打得二百五耳朵里嗡嗡作響,但卻把腦子打清醒了。
這小院里發生了什么,他當然清楚。
“青奴姑娘饒命!我剛從西院出來就被人打暈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二百五難得地聰明了一次,他心中清楚,若他說他看清了來人,還被人一路挾持到了小竹林里,他會死得無比難看。
“是誰?”
二百五慌張地看著青奴:“青奴姑娘饒命,我真的什么也沒看清!”
青奴將二百五的下巴抬起:“眼睛既然看不見,那還留著干什么?”
二百五驚得“咚咚咚”扣著響頭,額頭上霎時就流出血來。在死與瞎之間,二百五實在沒有勇氣做選擇。
青奴放緩了語氣,看著二百五的神情柔和了許多:“你不要害怕,你看見什么,你說就好,我不怪你。”這樣柔媚的語氣,這樣溫柔的神情,仿佛在對自己的情人說話一般。
可當青奴抬起頭時,一抹厭惡在眼底無比清晰。
就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二百五如墜云端。此時若是讓他掏出自己的心肝來給青奴下酒吃,他恐怕也是愿意的。
二百五抬頭看著青奴。青奴眼底里的那一抹厭惡他看不到。他只看到青奴天仙般的容顏和細長白皙的脖頸,還有脖頸下微微敞開些的領子。
二百五咽了咽口水:“青奴姑娘,我…”一陣風吹過,將青奴的領口又吹得敞開了些,二百五似是看得呆了,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什么。
就在青奴要失去耐性時。八爺從主樓里走了出來:“青奴姑娘,這里是發生了什么事了?”
青奴與八爺素來沒什么交集,相反還有些互相看不順眼,只是礙著八爺也是薊縣有頭有臉的人物,面子上會讓著三分。
八爺是出了名愛管閑事的,這時候走進銷金窟來,不知道又要鬧出些什么事來。青奴面色一黑:“八爺怎么來了?我銷金窟管教自己人,不勞八爺操心。”
八爺往竹林后望了望:“喲,這是青奴姑娘的閨房吧,怎么都熏黑了。”
青奴皺了皺眉頭:“八爺,您是客人,我敬您。不過這銷金窟的后院可不是誰都能來的,還請八爺前面玩去。”
八爺也不惱,笑嘻嘻地看著青奴:“我也不是有意冒犯青奴姑娘,就是方才在銷金窟見到了周小公子,這會兒子才想起,周小公子不僅欠麻爺的錢,也欠我的錢。”
青奴臉色一變。雖然銷金窟殺個人不算什么事,但若是此事被老爺知道了也十分煩人。說起來她與那個周小公子也算有些淵源,為此受了老爺的責罰,若是被老爺知道,周小公子又回來了…
青奴眉頭越蹙越緊:“我沒見著什么周小公子,八爺要找的話,也不該找到后院來。”
八爺不答青奴,越過青奴向院里張望了一下:“喲,青奴姑娘這是怎么了,院兒里什么東西燒焦了?”
青奴擋住八爺,面色不悅:“不用八爺操心。”
八爺又掃了一眼竹林子烏泱泱地一群人和跪在地上的二百五:“青奴姑娘,這是出了點什么事?可要我幫幫忙?”
還未等到青奴發作,八爺又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要不要我幫青奴姑娘先去跟麻爺說一聲?”
青奴渾身一震,敷衍道:“這里哪里有什么事,不過是我丟了個鐲子,讓他們幫我找找。”青奴看著周圍的人吩咐道:“都散了吧。”
說罷青奴看著八爺假惺惺地笑道:“八爺這里沒什么事了,不如青奴陪你到前面去?”
八爺微笑著點點頭:“好,沒事了就好。”
見竹林中的人都漸漸散去,蕭練與何婧英輕輕的從西院越過,隱匿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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