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蕭練打著哈欠走出房間,正好撞見了顏小刀與大孟二人。大孟一臉憋笑憋出內出血的模樣,顏小刀則是一臉委屈。蕭練湊到顏小刀跟前看了看,顏小刀那模樣,活像是被人強了一樣。蕭練問道:“初吻啊?”
顏小刀羞澀地點了點頭。
蕭練:“…”
這邊正說著話,蕭子懋就走了過來:“法身,今日想去哪玩?”
蕭練客氣道:“七王叔不必客氣了,我們今日就動身去華山郡。”
蕭子懋湊到蕭練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你那小王妃生氣了吧?我聽人說昨晚王妃在房里摔了一晚上的瓶瓶罐罐。”
在房里摔了一夜瓶瓶罐罐的,自然是淳兒。方法雖然粗暴了點,但卻簡單有效。外面聽響的人都沒發現何婧英早就從房里溜走了。
蕭練笑笑:“摔壞了多少?法身賠給七王叔。”
蕭子懋擺擺手:“你我叔侄二人哪用說這些?不過我還聽說昨晚你房間里聲音也不小啊。”
蕭練嘴角抽了抽,昨日他回房里的時候,看到何婧英抽得正起勁,那胡姬聲音都快叫啞了。
蕭子懋大笑著拍了拍蕭練的肩膀:“那胡姬果然不錯。”
蕭練贊同地點點頭:“的確不錯。”
正巧這時,刺史府一個小吏急急找了過來:“王爺。”
蕭子懋回頭看著那名小吏,小吏猶豫地看了看蕭練。蕭練會意,走到一旁去。
蕭練站在一旁,雖然二人說的話聽不怎么清楚,但還是有幾個字飄進了他的耳朵里:“劉興祖…家中…死…”
蕭練猛的一回頭:“劉興祖?”
蕭子懋一愣,看著蕭練問道:“怎么?法身你認識這人?”
蕭練一邊嘴角挑起:“我方才聽到這名小廝說有人死了,可是真的?”
那名小吏惶恐地看了眼蕭子懋。蕭子懋面色漸冷,對那小吏說道:“把方才你給本王說的話再說一遍。”
小吏這才領命對蕭練說道:“今日原本劉長史劉大人是要來府里當值的,小的見他許久不來就去劉大人家中叫他,可沒想到小的到的時候,劉大人已經死在了家中。”
蕭練眉毛一抬:“死了?怎么死的?”
小吏答道:“是被人一刀捅死的。他屋子也被人翻得很亂,興許是遇到了入室搶劫的。”小吏尷尬地笑笑:“王爺您也知道,這雍州比不京城。”
蕭子懋饒有興致地看著蕭練:“法身,你好像對這個劉興祖很感興趣啊。”
蕭練一邊嘴角微微向上一挑,笑道:“七王叔,你當我活著只會喘氣呢?”
蕭子懋一愣。蕭練又說道:“我堂堂大理寺卿都到了此處,還有人敢行兇,當我大理寺卿是喝西北風的嗎?”蕭練說著就將那小吏拎了過來:“走,帶本王去看看。”
末了,蕭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樣,回頭對蕭子懋說道:“七王叔不怪我越俎代庖吧。”
蕭子懋擺擺手:“王叔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怪罪呢。有賢侄在,本王樂得清閑。”話雖說得輕松,但眼中卻越來越冷。
蕭練也不客氣:“那侄兒就管管這事。總也算侄兒一項功績,回了京城也好跟皇爺爺交代。”
蕭子懋見蕭練離開,那原本就冷峻的臉瞬間結了層冰。他一言不發地走回書房,王奐之早已在此等他。
王奐之見蕭子懋那一臉的陰冷,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凍住了一般,背脊骨都涼了起來。蕭子懋冷冷地問道:“怎么回事。”
王奐之戰戰兢兢地答道:“昨晚,昨晚宴席結束后,下官才查清楚,那魏雷生的相好是劉興祖的妹妹。”
蕭子懋:“所以你就把劉興祖殺了?”
王奐之額頭上的冷汗都滴了下來:“是,還有,還有魏雷生。”
蕭子懋眼皮一跳,又問道:“劉興祖的妹妹呢?”
王奐之只覺得自己肩上扛了千斤重的壓力,腿腳都軟了起來:“沒…沒…還沒找到。”
蕭子懋氣極反笑:“還沒找到那個女人,你就先把劉興祖和魏雷生殺了?”
王奐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下官怕此事被南郡王爺發現,若是被發現那就…”
蕭子懋怒道:“蠢貨!你是怕引不起他注意嗎!在這個時候下手殺了劉興祖和魏雷生!他是大理寺卿!他要接手本案,本王能說不嗎?”
王奐之苦笑道:“王爺息怒,我看那南郡王爺,也就是個繡花枕頭,說不定,也查不出什么…”
蕭子懋手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強忍著才沒有一拳揍過去,將這個王奐之當場打死。
正在這時蕭子良走了進來:“云昌,什么事?”
蕭子懋臉色一沉,背過身去。他在雍州私開賭坊的這些事,蕭子良原本是不知的。
蕭子良臉上一絲不悅之色閃過:“王奐之,你說。”
王奐之看了看蕭子懋,哆哆嗦嗦地不敢明言。蕭子良喝道:“說!”
王奐之打了一個激靈,戰戰兢兢地說道:“之前,下官有個賭坊,賭坊里跑了個人。下官怕被人告了密…”
蕭子良聽到“賭坊”二字時,臉上就已經有了慍怒之色。私開賭坊不說,還殺人滅口。蕭子良太陽穴“突突”跳著,又問道:“誰?”
王奐之低著頭答道:“是個吏部普通官吏。還有,劉興祖。”
蕭子良終于忍不住了,一掌拍到書桌上,書桌的角上霎時間碎了一塊:“云昌!你怎么這么糊涂!”
蕭子懋冷冷地轉過頭來:“二哥,你何必如此動怒?”
蕭子良不解地看著蕭子懋:“云昌,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蕭子懋:“私開賭坊而已!”
蕭子良氣極反笑:“私開賭坊而已?!你是親王!雍州刺史!此事若是讓父皇知道,我在西邸經營的這一切就白費了!”
不提這個就罷了,一提這個蕭子懋更是火冒三丈:“西邸?二哥,你好高尚啊!惡人都是我,是吧!你以為你的西邸每日里的花費哪來的?你以為你在西邸天天供著那群文人吃喝不花錢嗎?”
蕭子良愣愣地看著蕭子懋:“那不是…”
蕭子懋譏諷地笑道:“那不是王元長拿給你的錢?”蕭子懋指著王奐之,似笑非笑地問蕭子良道:“你以為王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王奐之垂著頭,不敢看蕭子良那張鐵青的臉。
蕭子良呆立半晌:“可是現如今,法身在此,此事若是被他發現…”
蕭子懋冷冷地說道:“恐怕他已經知道了。
蕭子良一愣:“那該如何是好?”
蕭子懋眼神閃過一抹狠戾:“這雍州山蠻橫行。他一個初來乍到的小王爺辨不清路,落進山匪窩里,也不奇怪。”
蕭子良一驚:“云昌!你!”
蕭子懋臉上一絲不耐煩的神情閃過:“二哥不會這個時候來跟我假慈悲吧?當初在石頭城,二哥不也動過手了?”
蕭子良啞然,眼中有一絲不忍。
蕭子懋又說道:“二哥,你今日就啟程回京。事情我來辦。你已經不是雍州刺史了,若是父皇要責罰,有我頂著。”
蕭子良急道:“父皇最是喜歡法身,當初在石頭城時,法身若是出了事,還可以推說是奸細,如今在雍州…”
蕭子懋眉頭一挑:“你能推到奸細身上,我未必就不能了么?無非就是一個失職之過而已,反正父皇從未喜歡過我,多這一項,少這一項又有何區別?”
蕭子懋正欲離開,蕭子良又開口說道:“云昌,你想殺法身不止是因為這件事吧。”
蕭子懋眼神微微一凝:“二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蕭子良盯著蕭子懋一字一句地說道:“家宴那日,我看到你從蘭臺偏殿里走出來。那正是法身的小妾在里面醒酒的時候吧。”
蕭子懋譏諷地一笑:“玩個女人而已,還不值得當回事。”
蕭子良怒意又起:“云昌!那是法身的小妾!”
蕭子懋不屑地說道:“那又如何?是那個蠢女人把我當成了法身!說起來也是個可憐女人,一直不得法身喜歡,我安慰安慰她…”
“啪”蕭子良一個耳光甩在蕭子懋臉上。蕭子懋愣了一愣,一絲冷笑在嘴角泛起:“二哥這樣就生氣了?你自己不覺得好笑嗎?最開始想要殺蕭法身的人不正是你嗎?又是誰讓徐婉瑜見到蕭法身,讓一個姑娘家情難自持的?”
蕭子良辯解道:“我從未想過要法身的性命!即便在石頭城!徐婉瑜一事我也只是希望能讓法身為我所用而已!徐婉瑜畢竟是王家的表親。”
蕭子懋譏諷地看著蕭子良:“不是你?你現在撇得清關系嗎?你要真如此想,那就放棄儲君之位啊!你做得到嗎!”
蕭子良再一次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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