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蕭練被一陣叫好聲吵醒。酒勁還沒完全過,頭有些暈。他抬起頭,看見周圍人把他圍住,歡呼雀躍,竟然還鼓起掌來。
這醒個酒都有人助威的?
不對。蕭練再一看,發現那些人并沒有看著自己。被他們圍住的實則是另外兩人,何婧英與閻無咎。
蕭練抬頭時,正好和何婧英的臉對上。離得近了些,嚇得蕭練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何婧英臉上不知為何被人畫了三道貓胡子。再一看閻無咎那邊就更是可怕了。閻無咎一張臉上被畫得慘不忍睹,已經找不著地方下筆了。
二人面前,各擺著一盅骰子,桌上十幾壇子酒都被何了個七七八八。看樣子這一把,閻無咎又輸了。何婧英終于為閻無咎臉上的大王八添上了最后一筆,畫了個完整。
蕭練震驚地看著顏小刀:“這是在干什么?”
顏小刀:“王妃見你睡著,就把掌柜壓箱底的骰子翻出來了。又說沒帶銀子,就嬴的人往輸的人臉上畫。你也看見了,就這樣了。”
蕭練恍然大悟,又問道:“現在幾時了?”
顏小刀:“快到亥時了。”
蕭練:“亥時?!快走快走,不要把正事耽誤了。”
何婧英與閻無咎放下骰子就跟著蕭練跑了出去。
好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最適宜做一些偷雞摸狗,挖墳掘墓的事情。例如義莊旁,那撒了石灰的一處合葬墓。
四人趕回義莊時,正好撞見了這一幕。
那掘墓人聽見聲響,扔下鏟子就跑。這義莊就是閻無咎的家。這人都偷到自己家來了,閻無咎那肚子里的五壇子酒勁全都沖上了腦子,大喝一聲就追了過去。
閻無咎那一聲暴吼,用了十成十的勁。那掘墓人原本也不是什么惡人,這輩子本也沒做過什么壞事,聽見那一聲吼,腿都軟了,沒跑幾步就腿一軟自己摔在了地上。
那掘墓人高舉雙手喊道:“好漢,好漢饒命…”
閻無咎正是氣頭上,加之臉上被何婧英畫得花里胡哨的,從酒館里跑來還沒來得及擦掉,在月光下簡直就是一尊青面獠牙的惡鬼。
那掘墓人抬頭看了看閻無咎,眼睛一翻竟然暈死了過去。
閻無咎:“…”
蕭練:“…”
顏小刀:“怎么辦?”
何婧英:“還能怎么辦?再賭一局?”
其實這個主意是蕭練想的。當時也沒認為一定會成功,但是總可以試一試。蕭練的想法很簡單,這個人費勁心思指引顏小刀找到了尸體,如果不是尸體有特別之處,那么就是這個人想要將這些尸體曝光在眾人面前。
然而,這些尸體曝光之后,整個事情并沒有水落石出,甚至無人認領,那么那個人的目的就應該沒有達到。他很有可能再次出手。但義莊一直有閻無咎守著,他沒有機會。所以蕭練今日大張旗鼓地帶著閻無咎去喝酒,想必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那背后這人,也一定會知道。
不遠處,被閻無咎埋在地里的十六具尸體,已經被挖出了九具,整整齊齊地擺在地上。
顏小刀把那人翻過來看了一看,那人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胡子花白,穿著不是什么王公貴族,但也不差。
何婧英借著月光仔細看了下。這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掘墓人悠悠轉醒,抬眼就看見了何婧英那一張畫了三根貓胡子的臉。掘墓人喊了一聲:“貓妖!”又要暈死過去。閻無咎趕緊伸手掐住掘墓人的人中,才沒讓他真又暈了過去。
顏小刀把那人扶正坐好:“你看看我。我是人,不是鬼。”
掘墓人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看到顏小刀身后的蕭練:“南郡王爺?”
蕭練一愣:“你認識我?”
掘墓人點點頭:“王爺,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竟陵王府的管家姜福啊。”
竟陵王府?整件事情竟然又與蕭子良扯上了關系。
蕭練恍然大悟道:“福伯,你為什么在這?”
姜福面露難色:“這…”
閻無咎面色冷冷地道:“你該不會想說是散步散到我這義莊來了吧。”
顏小刀指著一旁的尸首恐嚇道:“難道你就是殺害這些人的兇手?”
姜福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呢…我…我…”姜福面露難色預言又止。
顏小刀:“不是你,你為什么要挖這些尸體?你親戚?你親戚你為何不報官?”
姜福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我從小就是個孤兒,哪來的親戚。”
顏小刀:“那這些人是誰?你挖這些尸體干什么?”
姜福低著頭,牙關緊咬,內心在天人交戰,不知當不當說。
何婧英溫和地問道:“福伯,上次是不是你把我們引到古墳去的?”
姜福點點頭。
何婧英又問:“密林中的那具尸首是不是你放的?”
姜福又點了點頭。
何婧英微微俯身:“福伯,你知道它們是誰是不是?”
姜福手微微發抖,漸漸將自己的衣襟揉成了一團。
何婧英與蕭練對視一眼,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做聲,等著姜福開口。
過了許久,姜福終于說服了自己,緩緩說道:“這里的人,我也不全認識。”姜福指了指旁邊一具穿深藍色衣服的尸首,“這個我認識,是太子府廚房掌事姑姑的哥哥。”姜福又指向一具穿深紫色長袍的尸首:“這是太子府里,管燒火的人的小舅子。”
“還有那具。”姜福看了蕭練一眼,指了其中一具身型較胖的尸首,“這是,這是南郡王府老丁的弟弟,丁二。”
姜福將他認識的都一一指了出來,不是太子府小廝仆人的親眷,就是南郡王府的下人親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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