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擺的面料足夠大,站立的時候是垂下的,但是行走的時候就會蕩在小腿旁,一層一層的飄蕩暈開,每個褶皺打開之時就像是帶著鋸齒的花瓣一樣。
這種復古紅的顏色稍顯暗沉,但是江小白的小腿腳踝卻是嫩白且纖細,二者交錯時的視覺享受幾乎令所有人都在看著,好一會兒也沒有移開視線。
明明娜莎麗方才也穿著同款裙子,但是大家就只覺得還挺好看的,遠不如江小白這樣令人移不開眼睛。
兩人都是美人,那這是為什么?
大家又朝著娜莎麗看過去。
娜莎麗的身形沒有江小白纖細,倒不是她胖,而是天生的骨架大小不同,于是裙子的尺碼大了一號。
她穿上的感覺與江小白完全不同,她上身豐滿,鼓鼓的把裙子的上半部分給撐了起來,腰部纖細,而再往下又是個豐滿的弧度,身材比例極佳。
但是這樣的身材,配上這件裙子,只會讓人覺得性感嫵媚妖嬈。
好像她就該配上一個大紅唇坐在酒吧的高腳凳上,邪魅又撩人的對人似笑非笑著。
像個妖精。
可江小白更為纖細,身條如柳,但卻是挺直的,頸部優美肩頭圓潤,步伐輕輕。
她似乎更適合拿著一本書走在百年老校的校園之中,楓葉掉落,佳人緩緩,滿是沉醉積淀的古典書卷氣息。
如果讓國內的人看到,那他們肯定會說江小白很有古味的仙氣,也像是宮廷名門出身的仕女,嘴角微揚,氣質如蘭,高貴如仙。
但是外國人看到,卻想不起來“仙”這個詞,他們只覺得——
優雅。
太優雅了,她明明穿著的是現代裝,但卻仿佛讓人瞧見了穿著宮廷華麗長裙、正向人提裙含笑行禮的優雅公主,令人臣服。
從事藝術界,人人都有著一雙能發現美的眼睛,而當遍地都是美人時人們本已麻木,可這時突然一抹驚艷之色亮相,卻是令人驚醒,復又沉醉。
身為導演的哈泊德,自從見到江小白離開椅子站起來并走入片場時,眼睛就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了。
這一刻他腦海中已經直接為江小白布好了場景——
她就該走在城堡之中,手扶著旋轉樓梯抬步而上,鏡頭特寫給到她的裙擺,每一次抬腿上階之時裙擺飄蕩,像是開在樓梯上的花朵。
黑發紅裙白膚,這樣的視覺效果太美了,這一刻的審美已經跨越了國別,哪怕是有些偏見的人也不由覺得感嘆。
有人的美在皮,有人的美在骨,還有人的美則是在氣韻。
別的人不好說,但是江小白,三者皆占。
別說別人,就是娜莎麗也盯著江小白看了一會。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東方女演員的確很優秀,也難怪會是哈泊德看中的,就連在自己出現后他也一直沒有松口,始終堅持選擇她。
神色中有著微微的復雜,娜莎麗在這一刻終于是有些拿不準了。
只希望…她這一場戲表現的不如自己吧。
江小白入了場,等到一聲“a”后便開始跟小男孩對戲。
她坐在池塘邊的長條木椅上,不同于娜莎麗那樣正經的坐著,而是把雙腿也放到了木椅上,人是有些蜷縮的樣子。
長裙的一角順著木椅滑落下來,落到了草地上,暈開了一片。
每次來月湖,都是婕莉心情不太好的時候,一邊是身處仇人的領地讓她覺得不適又戒備,一邊又憂心著朋友。
江小白在對著劇本做筆記的時候就曾分析過婕莉此時的心情。
劇情中有一個血族今日吸干了一個人的血,而這個人是婕莉認識的,雖然沒有太好的交情,但也不是陌生人。
她心情壓抑,對這一切感到厭惡,但又深知現在還不是自己該死的時候。
在這種憋悶的時候,窩在城堡陰暗的房間里顯然會讓人更加的抑郁,所以她很愛來月湖散心,至少這里空曠,能讓她透口氣。
人在心情憋悶的時候是不會端坐著的,更喜歡用蜷縮或者一種比較放松的姿態來寬慰自己。
但是考慮到這是敵人的老巢,想要做到放松舒展身體幾乎不可能,既然這樣,那就蜷縮吧。
劇本中只說讓女二坐在長椅上,和小男孩隔著一條長椅聊天,所以除了長椅外她不能選擇別的場景。
坐就坐吧,只是坐也不是只有一種方式,就像現在一樣,她的手肘支撐在長椅的一邊扶手上,腿則是屈著膝,整個人呈現一個“z”型。
不過有著長裙的遮蓋,姿態并沒有不雅,反而有種頹廢感。
很符合婕莉此時的心境。
小男孩的聲音字正腔圓,很悅耳,小正太的臉也很賞心悅目,不過按著劇情背著臺詞的江小白卻沒辦法盯著小正太看。
小正太也說到了那句臺詞處——
“…人類痛苦的表情則是給這鮮血加了一點調料,讓人欲罷不能呢。”
一張天真的臉,卻說著這樣兇殘的話!
江小白的神色驀地動了。
如果說在這句話之前她還有些頹廢的百無聊賴,那在此時便都化為了一柄鋒利的冷劍,反射著冷冽的光芒。
她收回撐著椅子扶手的手臂,身體坐直,目光如劍一般看向對面。
殺意突如其來,直射向了臉上有著輕松神色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臉幾乎是肉眼可見的一僵,人已經呆住了。
此時的他本來應該眨巴一下眼睛,然后露出笑容,很是輕松的反問婕莉是不是想要殺他。
但是他眨不了眼,他感覺自己像是僵住一樣動彈不得,想要繼續說臺詞,可是張了張嘴,卻覺得舌頭也變得僵硬了。
頓了頓,然后,他就出聲了——
“哇——”
他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尖銳的哭聲劃破天際,讓安靜的劇組瞬間亂了起來。
現場一片兵荒馬亂,誰都沒想到這一出,喊卡的喊卡,要紙巾的要紙巾,上前哄小孩的哄小孩。
江小白:…
完犢子,玩大了。
她本是覺得這小孩膽氣大,在這么大場面下也完全不認生,說臺詞也說的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