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江小白手中最多也不會超過十塊錢的黑色中性筆,再想想自己花了六位數購置的高價符筆,陳曦山就不禁陷入了沉思。
江小白把符畫完,就遞給了林老太太,“你和林先生都在上面滴一滴血吧。”
“滴血?為何?”
林華堂愕然。
江小白淡淡說道:“當然是為了化解這上頭的怨氣了,你們滴上血以后,所做的好事才會算為彌補,等到積累夠了,那這命符就會自動失效,失效時血色符文的顏色會淡為虛無,直至看不見為止。”
衛老聞言就看了江小白一眼。
他很想說——
你別騙我,你畫的符分明就是“冤頭債主”符!
所謂冤頭債主,即冤有頭債有主,換句通俗的話說就是“誰得罪了你你就找誰去不要去害無辜的人”!
這種符往往用于帶有怨氣的物件之上,給它一個指引的路,算是把這種無差別的“群體攻擊”換成了“單體攻擊”,放到林家這種情況,那就是這道命符中的煞氣怨氣只會去找滴有血的人,而不會去管別的人。
誰的血滴在上面,就意味著他們便是“冤頭債主”!
現在江小白讓林老太太還有林華堂滴血…
衛老眼眸閃動,忽的就有了一絲笑意。
他原本還納悶,自己在書上看的分明是說命符需要搭配凈化符才可以將濃濃的煞氣給化解掉。
凈化符一般就是用于邪祟之物的,他自己就會繪制,只是怨氣越大,所需要用到的凈化符等級也就越高,像是命符這種的,他不見得能制出完全壓制它的新符出來。
看到江小白畫符,他本以為對方會畫凈化符,哪知道這根本不是凈化符,而是一道引路符啊!
“當真這樣?”
林老太太感覺到似乎有哪里不對勁,但她對這行一竅不通,也找不到不對的地方。
在場無人說話。
別的玄門中人不說話,是因為他們壓根不曉得命符這個東西,自然也就不知道克制之法了,而衛老不說話,是因為他明白了江小白的意思,也表示很贊成。
兩條人命不是用錢就能消彌的,林家自己造的孽,就該自己去承受!
這個天資和實力都非凡的小姑娘做的沒錯,有些人或許不能光明正大的遭到報應,但背地里讓他們遭報應卻是可以做到的。
林老太太看到他們都不說話,就也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時間她和林華堂依次取了血,滴到了江小白畫的那一面之上,血剛滴入,神奇的一幕就出現了——
血液瞬間融化到了這個符文之中!
就像是一滴水滴到了湖面上一樣,起初泛起了一點漣漪,但很快它就消失不見了,連一點血色都沒有留下。
只是江小白所畫的那一道符文卻是忽閃了一下,隨后就恢復如常了。
“我怎么感覺怪怪的…”
林華堂皺眉說道。
血滴在上面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似乎自己被無形的東西給束縛住了一樣,身體都有了些不適,但這種反應只出現了一瞬間,快到仿佛是他的錯覺。
“你們以后要多做善事,不僅對申敏,對別的事也是一樣,這樣才能消除你們的孽障。”
江小白出聲提醒。
這也算是她的好心了,這道符雖然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比如身體糟糕、厄運連連,但這并不是沒有辦法消除的,只要他們心誠的懺悔,對與申敏相關的人和事做到善良周到,并且對別人也仁心,多做好事,那這個是會有作用的。
林家的事情結束后,眾人就各自離開了。
但衛老卻是走上前來,很和善的跟江小白說起了話——
“不知小友怎么稱呼?”
“我姓江。”江小白道。
連大名都不肯說,足以見她的疏離了,這讓衛老有些遺憾。
這是不想跟他多談的意思啊!
“小友若是無事,可來我們符門游玩,到時我和徒弟曦山定會親自相迎,曦山,拿張名門給江小友。”衛老道。
他本意是還想問問江小白是何來歷,有沒有師承,師父又是誰,但是江小白沒有說全名的這個小細節就讓他止住了那些話,只是留個聯系方式給她。
江小白把名片接了下來,“若是有機會,一定會聯系衛老的。”
“那我就恭候了。”衛老笑了。
如果說在江小白剛剛說出“命符”時他還只是欣賞這個小輩的話,那在她用中性筆畫出那個連自己都不一定會一次成功的符后,這種欣賞已經上升為了同輩人之間的惺惺相惜了。
甚至這種實力,就連自己也許都欠缺幾分!
江小白正要走,卻是停了下來,問衛老:“衛老可知玄術協會?”
“玄術協會?小友是他們的人?”衛老下意識皺眉。
江小白看著他的神色,“不是,只是他們似有招攬之意。”
“那便好,這種地方小友還是不要靠近為好,無甚用處。”衛老點頭。
“那地方不怎么樣,你可別去!”陳曦山附和著,“他們干啥啥不行,找事第一名!里頭沒幾個真能耐的人,而且還拉幫結派的一副官僚作風!進了協會光讓你干事,還不給你真正的好處,可吭人了!除非有后臺,不然就是被壓榨的命!”
“怎會這樣?”江小白聽著就有些意外,她雖從那個電話里感覺到了對方不是那么靠譜,但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存在,“掛著這個名字,卻做出這樣的事?”
衛老搖搖頭,“這地方以前時還是不錯的,是真正的能人匯集之地,但后來爭權奪利之下就變了味道,有些有本事的人不愿意待,就自請離開了,到現在剩下的…”
有本事的受不了那種環境的人都溜了,只剩下些想要爭權奪位的、還有那些沒有真本事的人。
江小白聞言就點點頭,“那我就明白了。”
“江小友,方才你制的那符…”衛老朝著四周看了看,就小聲問:“你是被林家請來替他們辦事的,就不擔心會染上因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