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已經這么大年紀了,女兒也就比江小白小上幾歲而已,他持身清正,工作就是工作,不會對女演員們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所以對于陸澄的戒備只覺得有趣,并不會介懷。
現在他看到了陸澄,正好想到江小白在春滿樓的戲份已經結束了,所以就笑著跟他打趣一下。
說完,張忠就離開了。
陸澄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等了一會兒,估摸著江小白已經把衣服穿正常了,這才朝里面走過去。
“弟弟來了?對了,你的戲是不是還得一場才到?”
拍完這場戲,江小白今天就沒有別的拍攝任務了,她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此時正在吹頭發。
今天拍完春滿樓的戲份后,明天沒她的事,從后天起她就改拍外景,然后再過幾天就能領盒飯了。
“嗯,我給你吹頭發吧。”
陸澄點點頭,正要說什么,就看見江小白舉著吹風機,有些不順手的在吹頭發,就直接伸手把吹風機拿了過去,把連著的線調整好,然后開始給江小白吹頭發了。
他還沒做過這樣的活,給女生吹頭發可跟男生不一樣,他還給爸爸吹過頭發,但是吹幾下就差不多了,而且因為短的緣故也不需要怎么整理。
可是吹江小白這種長發…
他一開始角度沒弄好,直接就把頭發糊了江小白一臉。
江小白:…
“對不起對不起,我小心些。”
陸澄干笑一聲,然后就開始笨拙的學習了,開始還時不時扯到江小白的頭發,后來終于是漸漸找到了規律。
可這時,江小白的頭發也差不多干了。
江小白覺得有點好笑,她頭皮被扯到了好幾次,這種疼真的很難忍,她都好幾次沒忍住倒抽一口冷氣,此時吹完了,她竟然覺得長松口氣。
“弟弟啊,你這手藝…以后要是有女朋友了可能會把人給嚇跑。”她笑著打趣說。
這還不如自己吹呢,有這功夫早吹完了,也不會疼。
“這樣就會把人嚇跑嗎?”陸澄微微睜大了眼睛,隨后他就沉吟了一下,說:“既然這樣,那就只能對不起姐姐了。”
江小白一頭霧水,“什么意思?”
“我可以先拿姐姐練手,這樣等手藝好了就不會嚇跑女朋友了。”
江小白:“…”
她用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弟弟的眼神看著陸澄,直看的陸澄沒繃住,哈哈笑了起來。
王導這個時候走過來,給江小白說了一下后天來片場的時間,然后就笑道:“你們兩個這是在片場秀恩愛嗎,陸澄不錯啊,年紀這么小就這么體貼,以后長大豈不更是個暖男了。”
他這么一說,兩個人就都是一愣。
秀恩愛?
秀個鬼的恩愛啊!
陸澄笑容頓收,皺了下眉,神色有些泛冷,“王導,這是我姐姐。”說著,又補充道,“親姐姐。”
江小白點頭,“親弟弟。”
這下愣的人變成王大龍了,他瞪著眼看著兩人,發現他們的神色很是認真,不是在開玩笑,這才知道自己弄了個多大的烏龍,“原來是這樣…那是我誤會了,呵呵,你們別在意哈。”
說著就趕緊溜了。
啊,好尷尬啊!
他是有聽到陸澄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來著,但關鍵是現在的年輕人會玩啊,稱呼那不是亂叫的嗎,叫的不是人,而是情趣!
像什么哥哥、大叔、姐姐、妹妹、歐巴之類的…
他又不是沒聽過!
他會這么想,是因為陸澄雖然年紀小,但是個頭已經躥上來了,跟江小白站在一起也沒什么違和的,況且現在姐弟戀已經很正常了,圈里好幾對夫妻都是姐弟戀修成正果的。
還有前幾天,不是有個大齡的女明星宣布戀情了嗎,她的男朋友比她足足小了十二歲!
跟他們比起來,江小白和陸澄也沒什么不可能的嘛。
其實自從陸澄開口替江小白向他討要角色時,王導就已經有這樣的猜測了,后來江小白入組,他們兩個人的關系一直很親昵,這更是加深了他的猜測。
可哪知道,人家叫的姐姐是真姐姐!
不過,既然是親姐姐,那為什么姓氏…
頓時,王導就腦補出了一番家庭倫理劇的情節出來,甚至都在腦海中構思著應該怎么拍才有看點了…
江小白在劇組又待了一個星期,終于演完了殺青戲。
花顏的結局有些凄美,她是在拿到證據后和陳大人同歸于盡的,只是死的很有價值,不僅扳倒了陳大人,使得他全家都因為他受牽連,還給男主帶來了益處。
她死的那場戲很壯烈,當她身中數箭倒下時,身上的血和那件燦爛的紅衣融為一體,幾乎看不分明,而她的臉上仍有著精致的妝容,在死前,她都是笑著的,宛如解脫。
“公子——”
她看著面前的上官應,努力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給他,“花顏的本名…叫冰清,喬冰清,只是…我可能不配了。”
她其實想說的有很多,她想說此生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他,他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光彩,是她撐下去的希望所在。
她還想說,她幫到了他,很開心。
她更想說,希望他今后能過的幸福,一切順利,還有,不要忘記曾有花顏這么個人出現過。
因為除了他,沒有什么人會記得她,她也不想讓他以外的人來記著自己。
但她卻都不能說,因為上官應的身邊就站著女主角,楚挽月。
他已經找到了心愛的人,那她就不能讓自己的存在成為他的負擔。
所以,她在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讓他知道自己的本名,而不是那個由春滿樓老鴇塞給她的花名。
“喬冰清…”
上官應的人設就是個冷靜而強大的人,他一直明白花顏對他的心思,對此,他從未給過花顏希望,甚至為了讓她明白他的想法,還在故意冷著她,跟她說話都比對別人更加冷漠一些。
可在此時,如此美人彌留之際,就這樣用著眷戀而不舍的眼神看著他,他終于是有所動容了,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但也僅此而已,除了憐惜外再無其他,“…不,它跟你很配,在我心里你從來都是個好姑娘。你放心,等你走后,我會把你跟你家人合葬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