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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獨寵(14)

  李公公心思一轉,一瞬間就有點明白了。

  陛下剛剛說話的時候,冰冷視線是望著這邊的,但是分明抬了一下手,仿佛是遮住了龍床內的人…

  李公公震駭。

  他連忙把腰彎得更低了,再也不敢往龍床后看上一眼。

  以往,陛下的聲音都是蘊著冷厲陰沉的,可今天…不知道是因為昨晚沒有蘇醒,睡得舒適,還是別的原因…他聽到那人的淡漠的嗓音,似乎有幾分好情緒。

  不像以前那樣冰冷壓抑。

  這是他多少年也沒有聽過的…

  ——“今天早朝取消吧。”圣上慵懶的嗓音低沉道。

  李公公聽到這句話后,微微愣了一個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等他反應過來。

  卻是立刻呆滯在了原地,臉上露出如遭雷擊的震愕表情。

  陛下清晨發現床上有個女子…

  結果不僅沒有發怒殺人,反而攔著不讓別人看,而且,甚至把今天的早朝都取消了…

  李公公恍恍惚惚應了聲是,腳步飄忽地走出去。

  門被他夢游般恍惚地關上之后。

  寢殿里再次安靜了下來。

  云夏感覺頭頂那人俯身貼近,一只白皙的手掀開薄被,她便看見狹長漂亮的眸子,兩人距離近在咫尺,她能夠看清楚那雙眼中的倒影,濃密的睫毛根根映在眸中,襯得眸子琉璃般剔透,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隨后。

  那雙修長手指又探過來,漫不經心把她攬進懷里,慢慢收緊了手臂,一手攬著她細細的腰肢,一手托著她后腦,把她腦袋輕輕按在自己懷里,溫暖小臉貼著他心口。

  少年瞇了瞇眸子,低著頭,下巴枕著柔軟發頂,整個大腦仿佛舒緩下來,他靜默地閉上眼睛。

  云夏知道他這些年都有頭疼癥。

  給她準備的技能點,大概也是特意為了讓他不痛。

  天道不喜歡觸碰別人,但是對她不會有排斥,這個技能點在她身上,才能被她帶著靠近他,讓他好受些。

  于是她安安靜靜的沒有說話。

  對方居然又睡著了。

  他昨天已經安穩睡了一夜,可這會兒卻仍舊很快睡著,云夏在他懷里縮了一會兒,再抬頭看過去的時候,少年已經閉著眸子,呼吸平穩輕淺,睡顏美貌而無害。

  她微怔地看了一會兒,抬手摸了摸他精致眉梢,把微蹙的眉撫平。

  今日的朝堂與往常一樣壓抑。

  云父昨天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直到回到家見到妻子,才反應過來,自己逃過了一劫。

  陛下居然沒有對自己發怒。

  也沒有殺人。

  也沒有說手帕無用…

  云父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之后,只覺得劫后余生,后背都汗濕透了。

  但是放松的心情沒過多久。

  今天還是要上朝的。

  他還需要再看看陛下的態度。

  如果今天沒事,那以后應該就都沒事了。

  云父匆匆趕到朝堂。

  所有官員都到齊了之后,一起等著陛下的到來。

  但今天卻沒有聽到通傳聲。

  李公公獨身一人出現在百官面前,臉上帶著笑容。

  眾臣都不太明白,是什么事情,能讓一向穩重的李公公笑得那么…就像一朵花似的…

  李公公尖細的嗓音,心情極好地對群臣道:“陛下口諭,今日早朝取消,諸位大人可以回府休息了。”

  “什么?!”

  這句話一出,群臣訝異,朝堂上一片嘩然。

  云父也愣在當場。

  李公公傳完了圣上口諭,也沒有多說什么,只笑瞇瞇地望著下方眾人。

  群臣雖然不解,但聽了口諭,只能個個拱手行禮,相伴出了朝堂。

  李公公眼尖地看到眾臣中的云父。

  他可不敢怠慢,連忙甩甩拂塵,大步走上前去。

  云父此時正茫然地離開,不知道今天的早朝取消是為什么。

  同僚奇怪問:“云大人,你昨日去御書房,見過陛下,可知道為何今天早朝突然取消?”

  云父搖了搖頭:“圣上心思,豈是我能揣測的。”

  兩人又向前走了幾步,后面忽然傳來含著笑的聲音:“云大人!”

  他們回頭,便看見圣上身邊的內侍總管李公公,正一臉笑容地望著他們。

  宦官權力非同小可,況且是陛下身邊的宦官。

  兩人連忙拱手:“李公公。”

  誰知,他們行禮之后,李公公竟然連忙避開了,笑得滿臉褶子,態度甚至很殷勤,“不敢當,不敢當,二位是要回府了吧。”

  他這態度搞得兩人都一頭霧水,不敢大意,謹慎回答:“正是。”

  李公公看著滿臉緊張的云父,含笑提點了一句:“云大人,昨日的事您不用緊張,陛下沒有為此事發怒。”

  他說完,臉上帶著笑,又在心里暗暗補充:圣上豈止是沒發怒,心情似乎還格外的好吶。

  云父雖然不太明白李公公的態度,但是聽了這話,對于昨天那件事,他心里總算踏實了一點,連忙拱手,笑著感謝道:“多謝公公提點。”

  沒想到,這一禮,李公公卻仍舊避開了,嘴上說:“使不得使不得,云大人千萬別行如此大禮。”

  云父:“…”

  他也是納悶。

  對圣上身邊的宦官拱個手,怎么就如此大禮了?

  而李公公只是不受他的禮,卻也沒多說其他,笑瞇瞇道:“那么二位大人就請快回府休息吧,陛下可是難得一次不上早朝。”

  云父兩人雖然好奇,但又不敢打聽圣上身邊事,于是連忙答應了一聲,這才結伴離開朝堂。

  云父心里滿滿都是疑惑。

  他不知道手絹怎么樣,也不知道女兒怎么樣。他決定等半個月之后,再去看看住在冷宮的女兒。

  “搬出冷宮?”

  云夏微微挑起眉梢,抬頭望著龍床前那道修長身影。

  少年正拿起一旁的淺金龍袍,神情平淡地穿衣。

  雖然貴為天子,但他不喜歡別人觸碰自己,因此穿衣這種事,居然一直是親自動手的。

  他抬起妖異狹長的鳳眸,瞥了眼床上的女孩,忽然停住了系腰帶的雙手,懶散放了下來。

  “過來,給朕系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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