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箏不知道外面什么時候下起了雨,還下得挺大。
初箏把喬瀲推進衛生間:“你先洗一下。”
“老師。”
喬瀲拉住她。
初箏發現喬瀲手指在發抖。
初箏轉回來:“怎么了?”
喬瀲抬起頭,一雙眸子黑沉如墨,他緩緩道。
“老師,我殺人了。”
大雨傾盆而下,打在玻璃上,噼啪作響。
少年倒影單薄的身影倒影在玻璃上,初箏拿著毛巾給他擦頭發。
嗡嗡嗡——
初箏放在旁邊的手機亮起。
初箏將毛巾塞給他,去接電話。
兩分鐘后,初箏走回來:“人沒死,送醫院了。”
少年緊繃的神經這才松懈下來一般:“老師…”
“沒事了。”初箏將他抱緊懷里。
喬瀲小心抬手,環住她腰間。
“我不是故意的。”他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嗯。”
聽見初箏的回答,喬瀲抬頭:“老師相信我嗎?”
初箏彈了彈他額頭:“相信。先把衣服換了。”
喬瀲還穿著那身濕衣服,聞言,像是受驚一般,松開手,。
初箏這里沒有男生的衣服,她翻出一件襯衣,非常中性,看不出男女款。
衣服也很寬松,還很長可以當風衣的那種,喬瀲正好可以穿。
“去洗吧。”
初箏將他推到衛生間。
“老師…”
“我在這里,別怕。”
喬瀲盯著她看幾秒,眸底的光有些復雜,最后緩緩合上衛生間的門。
初箏聽著里面水聲響起。
她無聲的嘆口氣,倚在旁邊等喬瀲。
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啊。
喬瀲很快出來,帶著還沒消散的熱氣。
初箏讓他進臥室,里面開著空調,她拿了薄毯,蓋住他的腿。
少年抓著薄毯,自在多了。
初箏坐椅子上:“說說,怎么回事。”
少年抓著薄毯的手緊了緊。
送到醫院去的,是他的父親。
喬父平時很少回家,但是每次回來,就是逮著他一頓教育。
今天喬父喝了酒,回來的時候,和他發生了爭執,他不小心把人給砸了。
當時喬父就倒了下去。
喬瀲被嚇到,跑出來。
喬瀲省略很多細節,一句話帶過。
初箏沒有追問他的意思。
“為什么到我這里來?”你一個路癡怎么找到這里的!這不科學!
喬瀲茫然的想了下,慢慢搖頭:“不知道…等我反應過來,已經到下面,所以我就上來了。”
他一開始是胡亂走的。
不知怎么就到了學校附近。
然后他看見學校的兩個老師,跟著他們到這里來的。
學校安排的宿舍都在一棟樓里,喬瀲記得初箏宿舍的門牌。
喬瀲也不知道,為什么想來找初箏。
心底仿佛有個聲音,在提醒他,到這里來…
“老師…是討厭我,不想我來嗎?那我…”
喬瀲說著就要起身。
初箏揮手:“坐下坐下。”別把你腿露出來。
要命得很。
初箏坐不下去。
她起身把床收拾下:“你晚上先睡這里,我在外面,有事叫我。”初箏扔下這句話,快速離開房間。
喬瀲沒吭聲,目送初箏離開。
他打量下房間,之前來過一次。
房間沒什么變化,有一股女孩子特有的香氣。
初箏躺在沙發上,電視開著,卻沒有聲音,只有窗外越發放肆的雨聲。
初箏摸出手機。
“老板?”電話很快被接通。
“人怎么樣?”初箏問。
“還在昏迷,不過送醫及時,沒什么大事。”那邊的人回答。
送醫及時,也就是說送醫不及時,可能就出大事了。
劇情里哪有這出,當時原主都自顧不暇,當然原主壓根就沒接手高三二十二班。
所以當時喬瀲很可能跑出來后,喬父因為送醫不及時身亡或者病危…
初箏思忖片刻:“你們看著他,要是他報警立即通知我。”
誰知道喬父會干出什么事情來。
可不能讓他霍霍我的好人卡。
“好的,老板。”
初箏掛斷電話。
她往房門看一眼,房間里的燈還開著。
幾分鐘后,門縫里的光線一暗。
初箏收回視線,腦袋枕在胳膊上,盯著無聲的電視。
翌日。
喬瀲打開房門出來,沒怎么睡好,眼瞼下有一圈青色。
他掃一眼客廳,沒看見人,在陽臺上看見自己的衣服。
喬瀲指尖微微一緊,走出房間。
餐桌上放著早餐,還有一張便利貼,上面壓著一個手機。
喬瀲抽出便利貼。
——我出去下,在家乖乖的,很快回來。
喬瀲看著便利貼上那猶如印刷的字體,微微失神。
他放下便利貼,拉開椅子坐下。
早餐有好幾樣,都是涼了也可以吃的,喬瀲隨便挑了一樣吃。
那個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喬瀲側目看去,陸洲的名字格外醒目。
這不是他的手機…
喬瀲抬手滑動接聽鍵。
陸洲的聲音從那頭傳來,有些急:“喬瀲你哪兒呢?你家門開著,地上還有血,你沒事吧?”
喬瀲表情愣怔。
“喬瀲?”
“你不會被綁架了吧?”
“我靠,你吭一聲啊!!”
“喬瀲!喬大少爺!!小祖宗!你還活著嗎?是不是被綁架了?綁匪在嗎?我有錢,你別傷害他,我馬上贖他!!”
喬瀲被陸洲近似咆哮的聲音拉回來。
“我沒事。”
“我草,沒事你不吭聲。”陸洲氣得大罵。
喬瀲沒告訴陸洲自己在哪兒,只說沒什么事,地上的血他不小心弄的。
他掛斷電話,翻了下手機。
手機里的通訊錄是他的,其余沒什么東西,這是一個新手機。
喬瀲在房間找了找,最后在垃圾桶找到扔掉的手機,已經開不了機。
喬瀲有些奇怪,昨天雖然淋了雨,可不至于開不了機。
他往陽臺上晾曬的衣服看去。
老師不會扔洗衣機洗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