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船艙外有了聲音,步輕被吵醒,眉頭輕擰,有些頭疼,可是下一秒就感覺有人用手指撫平他眉頭。
步輕緩緩睜開眼,看見面前的人。
初箏穿戴整齊,斜靠在床頭,手指正撫著他眉頭。
“醒了?”
“…”步輕扭頭看看四周,好一會兒似乎才想起自己干了些什么事,臉上逐漸有了紅暈。
初箏直接捏著他一縷頭發把玩:“步輕,如果你沒做好準備,就不要隨便邀請我。我想要得到你這個人,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以后這種事不要再做,下次你就沒這么好運。”
初箏說完就出去了,很快又拿著衣服進來:“把這個穿上。”
“外面等你吃早飯,快點。”
步輕愣愣的看著她,等她出去,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服。
衣服款式很奇怪,是步輕沒見過的,壓根不會系。
步輕遲疑下,把里面穿好,攏著衣襟出去。
精致華麗的衣衫襯得少年越發清雋,只是…
初箏瞧見步輕那樣,沒好氣的叫一聲:“步輕!”
剛才說的話全當耳邊風了?
真以為自己不會動他嗎?
步輕被初箏的眼神駭到,僵在那里,好半天,他指了指衣服,又搖搖頭。
“不想穿?”初箏眉頭微蹙:“你之前的衣服不舒服…不會穿?”
初箏反應過來。
步輕抿唇,小幅度的點了點頭,耳根子滾燙。
“過來吧。”
步輕挪到初箏跟前,像等著挨訓的小朋友。
初箏發現這衣服為了好看,不是一點難穿。
她之前只是吩咐人給他送套舒服又好看的過來,誰知道會送這么難穿的給他。
初箏給他把衣服整理好:“明天給你換別的衣服,先吃早飯。”
步輕點頭,乖巧的開始給初箏盛粥,一副要伺候她吃東西的架勢。
初箏:“…”
初箏拉著他坐下:“自己吃。”
步輕搖頭,想要起身,他不…不行,他…
“以后我坐著你就可以坐著,我站著你也可以坐著,步輕,你不是奴隸,記住了。”
初箏的話不輕不重,每個字卻像千金重石,砸在步輕心間。
他眼眶忽的一熱,酸楚在心底蔓延。他已經多久沒有坐下吃過飯了?
奴隸根本沒有資格上桌,私底下也不能,吃飯都是端著吃。
初箏將碗推給他,自己重新盛一碗:“看看合不合胃口,不合胃口明天讓人給你換別的。”
步輕搖頭,將腦袋埋低。
他沒有不喜歡的,能吃飽的東西,他都不嫌棄。
海上航行,一整天下來也沒什么特別,只要不遇上什么惡劣天氣,也不會有危險。
他們運氣好,出來十多天也沒遇見任何惡劣天氣。
船上的人都比較放松。
“島主身邊那個人真的是以前周家那個奴隸?”
“可不!是不是看不出來?”
“哎喲,以前看他都是臟兮兮的,哪兒能想到這洗干凈出來,這么好看,島主眼光就是好。”
“島主不知道會不會膩,要是膩了,我也想…”
“你找死啊!”從他們發現那個少年,到現在,島主為他做了多少事?
從吃到穿,再到上次有人說話不干凈,差點被扔下海。
那少年每次跟著島主出現,島主雖然面色很冷,可哪次不是小心翼翼的護著。
“哎,隨便說說。”
“你隨便說說可能要命哦。”覓云從上面跳下來,落在幾個人面前:“睡個覺也不安生,你們很閑嗎?”
幾個人立即作鳥獸散。
覓云輕哼一聲,往高處看去,那個叫步輕的…除了臉能看,到底哪里能讓她喜歡的?
難道厲害的人都膚淺的喜歡臉?
“還是要有一點人生追求啊。”
“云云想要什么人生追求!”
覓云扭頭就看見自家哥哥滿臉的笑意,用那么一張臉笑,很是怪異,一點和藹都感覺不到。
二島主拍著胸肌:“哥哥幫你。”
“二島主!二島主,前面有船!”
從他們這里看,發現的船還小得像只海鳥,從側面行駛過來。
“是商船。”覓云放下望遠鏡:“劫嗎?”
“劫啊!”二島主想都沒想,畢竟他就是干這行的,遇見能打劫的哪里能放過。
“你問過島主了?”覓云趴在扶手上:“哥,你這可是自作主張。”
二島主:“…”不是你問我的嗎?怎么又是我的錯了。
二島主郁悶的去找初箏匯報。
初箏聽完,神情嚴肅:“劫什么劫?整天就知道打劫!以后說話不要這么不講究。”這話聽著就不是一個好人。
“…那說什么?”二島主沒文化,聽不懂。“而且我們不就是海盜?”
“文明點。”
“文明是什么?”
“文…”初箏覺得自己和一個弟控二憨憨解釋不清楚。“算了,沒什么。”
“那我們到底劫不劫?”
“不劫!”我是一個好人,怎么能做這種事呢!
“…”為啥二字還沒有出口,就聽初箏繼續說。
“把船攔下來。”
二島主:“…”
有啥區別?
您就直說劫不就完犢子了嗎?這么講究干啥玩意。
初箏不知道二島主內心想些什么。
二島主去傳達初箏的意思,讓人將那好的商船攔下來。
商船配置哪里能和海盜船比,那邊發現海盜船就亂了套,想要從另一邊跑。
海盜船速度挺快,而且還不止一艘,想要將商船攔下,并不是什么難事。
商船知道附近海域有海盜出沒,請了保鏢。
初箏站在高處,看著對面打斗。海盜略勝一籌,占據上風。
所有人被押到甲板上綁著,哭聲罵聲呵斥聲連成一片。
初箏從搭建好的臨時橋梁過去。
“島主。”
“島主。”
海盜們紛紛讓路,船上的俘虜明白這才是真正的海盜頭子…
只是這和他們想的好像不太一樣。
為什么這個海盜頭子如此年輕?而且還是個女的。
“島主,這些人殺了嗎?”有海盜向初箏請示。
經常跑的人都知道,遇上海盜,除了被殺就是被擄走,想要跑幾乎沒可能。
初箏繃著小臉:“打打殺殺成何體統。”
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