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海水將他包圍,往深處墜落,步輕想要浮起來,卻發現自己腳被什么東西纏住。
海水開始往他口鼻中灌。
要死了嗎?
這是步輕腦海里閃過的念頭,可是這個念頭還沒有落下去,他身體忽的被人托起來。
新鮮空氣爭先恐后的涌入肺部。
他再次看見頭頂的蒼穹以及…女孩兒漂亮的臉龐。
得救了?還是…死了?
很快步輕就知道自己是得救了,因為他感受到的溫度。
初箏將人弄上岸,從空間拿出披風裹住少年。
“你跳海干什么?”要不是她不放心跟上來,現在看見的就是尸體了。
“…”少年身體抖得厲害。
初箏狐疑,好人卡好像不是會自殺的人。
“…有人推你下去的?”
少年回過神正好聽見初箏這話,他趕緊搖頭,濕漉漉的頭發甩出些許水珠,飛濺到初箏那邊。
少年緊張的伸手去擦,手里拿著的藥瓶暴露出來。
少年趕緊把藥瓶藏到身后,似乎害怕初箏看見。
藥瓶是她給的,怎么害怕她看見?
如果好人卡不是自殺,也不是被人推…
“這個掉水里,你是去撿這個?”初箏推斷出這個大膽的結論。
少年不吭聲,背在身后的手用力抓緊那個藥瓶,臉色慘白,眸子里都是驚懼。
不知道是被剛才的事嚇到,還是因為初箏。
初箏:“藥而已,我有很多,掉了就掉了。”
少年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披風順勢滑落,他看初箏一眼,轉身就跑了。
初箏:“…”
不是,這卡什么毛病?
步輕。
母親是被海盜擄來的,因為臉被毀了容,有些嚇人,島上沒人愿意買她。
后來就被安排到公共的勞動場所。
但是沒過多久,就有人發現她肚子大了,有人懷疑她是被人給…
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問東答西,大家最后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懷孕的。
不過一個奴隸,大家也不在意。
步輕生下來也被打上奴隸的標簽,母親因為身體不好,在步輕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沒有主人的奴隸都是被安排一處,如果島上有人需要奴隸,就可以去挑選。
步輕后來被島上的一戶人家挑了過去。
剛才打步輕的那幾個中,領頭的就是那戶人家的兒子。
這樣的毒打,隔三差五就是一次。
在島上,奴隸沒有人權。
所以這樣的生活,大部分奴隸都會經歷。除非奴隸脫離奴籍,成為島上的居民,或者海盜團里的人。
步輕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會黑化也不奇怪。
不過這個時間的步輕,應該也許…還沒有開始黑化,是個被人欺負的小可憐。
初箏抱著步輕遺留下來的木盆,回到莊平家里。
莊平妻子正哄奶娃,奶娃哭得兇,怎么都不依。
“姑娘,你這哪里弄來的一盆衣服?”莊平疑惑的問初箏。
“撿的。”初箏將木盆遞給他:“你給周峰家還去。”
要不是怕好人卡衣服丟了受罪,她才沒那個心思帶回來。
莊平:“…”
撿來的你就知道是周峰家的?
周峰是周家的小兒子。
周家在島上,算得上富裕,他家有人在海盜團里做事,地位還不低,是不少人羨慕巴結的對象。
而周峰可謂是島上十幾歲孩子中的小霸王,橫行霸道,不少人家的孩子都被欺負過。
初箏做事,莊平哪里敢多問,趕緊把東西給周峰家送去。
莊平送完東西回來,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莊平妻子過來問一句。
“哎,還不是周家那小子,又在打他家那個奴隸,我看遲早有一天會被打死。”
島上有錢買奴隸的,都是買來做事干活,不然就是買個漂亮的暖床。
打罵雖有,卻很少有那種往死里打的。
這周家那小兒子就是少數中的一員,有事沒事就摁著他家那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奴隸打。
“周家的事少議論”莊平妻子提醒:“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子,沒個講理的。”
莊平哼一聲:“不就是仗著有人在海盜團里當個管事。行了行了不說他,孩子呢?”
莊平妻子指了指廂房。
初箏坐在廂房外,奶娃依然被放在竹簍里,她單手托著下巴,目光正看著這邊,似乎正在聽他們講話。
可是細細看去,似乎又沒有。
奶娃手里抓著一錠金子,正喜滋滋的放在嘴里咬。
莊平:“…”
貪財大概是會遺傳的吧。
入夜。
初箏等所有人睡熟,翻墻離開,前往周家。
周家宅子比其他人都豪華不少,大門口還有守夜的奴隸。
不過此時夜已深,守門的靠在墻角,睡得跟個死豬似的。
初箏悄無聲息的進了宅子里。
有個很重要的問題…
周峰住哪個房間?
初箏逐一先過去,沒有找到周峰,反而瞧見了步輕。
他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走廊盡頭,確定沒人后,快速朝著一個方向去。
初箏跟在他后面,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步輕最后停在一個房門口,他左右看看,繞到旁邊的窗戶,小心推開窗,觀察片刻,翻窗進去。
“…”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可憐嗎?為什么可以干出翻窗這種事?
總覺得感情受到了欺騙。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步輕從房間里出來,原路返回。
“這么晚了,夫人還要吃東西,真的是…我好困啊。”
“少抱怨兩句吧,不然又得挨罰。”
交談聲從步輕正對面傳來,他沒料到這個時候還有人,嚇了一跳,轉身的時候撞到走廊上的花盆。
“什么聲音?”那邊的人聽見動靜,并加快速度往這邊過來。
步輕沒來得及躲,被人抱個滿懷,接著嘴巴被人捂著,身體藏身到黑暗里。
屬于女孩兒特有的馨香從捂著他嘴的那只手指縫間,涌入他鼻子里。
他記得這個味道。
是海邊那個人…
那邊兩個人已經走到跟前,少年也不敢掙扎。
“沒人啊。”
兩人查看一翻,沒發現什么異常。
“會不會是貓?”
“有可能…走吧,總覺得陰森森的。”
“哎,最近島上那些傳言你聽過沒有?”
“怎么沒有,可嚇人了,你說剛才那聲音不會…”
“別瞎說,快點走。”